94、锦鲤身边的非酋(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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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上的人已经昏迷了。</p>
又或者说, 是恶鬼。</p>
吴近雯惊恐地瘫坐在地上,看着污血还在不断从婆婆的口中涌出来。</p>
她浑身发冷,又想起刚才面对恶鬼时的恐惧, 可怎么也想不到, 那只恶鬼竟然会是家里朝夕相处的婆婆。</p>
难道说, 晚上把她推下天台,差点摔死的人就是她婆婆?</p>
吴近雯心里涌起一阵后怕。</p>
过了好一会儿, 她才终于有力气爬起来,也不知道在打什么主意, 迅速把地上已经昏迷的婆婆搬上床。</p>
临走前, 看到她嘴边还有不少鲜血,用袖子随手擦干净, 然后盖上被子, 关门离开。</p>
一切就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p>
等洗完澡上床休息时, 才发现自己一直浑身冰冷, 一夜未睡。</p>
姜喜月一晚上都在找那只小鬼。</p>
要不是它突然冒出来, 那个恶鬼早就被她抓住了。</p>
可这次,那只小鬼却怎么都不肯再出现。</p>
一直到第二天早上,她才终于出发去学校。</p>
离开前敲了敲班主任吴近雯的家门, 里面没有任何回应。</p>
昨天事发突然,吴近雯又一直都不相信有鬼魂存在,不知道会不会给她留下什么阴影。</p>
等到了学校,她去办公室找人,也没看到班主任出现。</p>
今天早上隔壁班的第一节课是吴近雯上,这么看来,她又迟到了。</p>
几个老师说起这事的时候议论:</p>
“吴老师最近怎么回事?连续迟到两天了,以前她可从来没有这么迟到过。”</p>
“有那样一个丈夫, 她能坚持上班已经很了不起了,一直不离婚,是等过年呢?”</p>
姜喜月回到教室,唯恐班主任出事,正准备回去询问的时候,恰逢吴近雯的课,待上课铃声一响起,吴近雯快步走进来。</p>
一边拍桌子,一边训斥还没回座位的人:</p>
“上课铃已经响了,你们没听见吗?开始上课!”</p>
看上去和平时没有任何区别。</p>
姜喜月仔细打量她的神色,脸色惨白,似乎是昨天晚上惊魂的后遗症,只是脸上却隐隐带着薄薄一层黑雾,这是和鬼有过接触的痕迹。</p>
而且看这痕迹,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p>
一边想着,吴近雯刚好转头看来,视线对上姜喜月后吓得迅速移开。</p>
然后整节课都没再往这边看。</p>
一直等到下课,她才终于找到机会,在吴近雯出门前把人拦住。</p>
“老师,你没事吧?昨天晚上的事……”</p>
“什么事?”吴近雯却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你要买房子我不拦着,但以后不要半夜鬼哭狼嚎的,打扰邻居,我还要工作呢。”</p>
姜喜月没想到她会是这样的态度。</p>
“昨天晚上那只恶鬼,你应该看到了吧?”</p>
吴近雯皱着眉,一脸指责:“姜喜月,我说过多少次了,不要把这种迷信思想带到学校来!这次就算了,下次你就给我写检讨去!”</p>
说完,直接甩开姜喜月离开。</p>
待出了门,才脚步踉跄地靠在墙上,大口大口喘着粗气,浑身阵阵发冷。</p>
姜喜月看她的样子有些奇怪,正准备追上去问清楚,没想却被钟淇叫住。</p>
“吴老师最近心情不好,你还是不要再去打扰她了。”</p>
姜喜月转头看她,却见钟淇的神色有些不自然,似乎知道什么秘密。</p>
“你知道原因?”</p>
钟淇又坦然地笑起来。“我怎么会知道?不过,应该都是一些家务事吧?婆媳关系处不好是正常现象。”</p>
吴近雯上完课,脸色煞白地回家。</p>
正在玄关神色恍惚地换鞋子。</p>
咚。</p>
咚。</p>
咚。</p>
一阵撞门声从婆婆的卧室传来。</p>
她吓得浑身一抖,顾不得换鞋,赤着脚跑过去,却又不敢开门。</p>
“妈?”</p>
喊了一声。</p>
咚。</p>
咚。</p>
咚。</p>
像是用头撞击房门的声音。</p>
吴近雯脑海中浮现出自己婆婆面无表情,头发散乱在门后撞头的模样,吓得胆战心惊。</p>
抓起一边的扫帚,威胁道:“老不死的,你可别想出来!乖乖在里面待着!”</p>
不知道是不是听到了她的咒骂声,撞门声慢慢停了下来。</p>
吴近雯松了一口气,又转身进了卧室,见陈浩还在睡大觉。</p>
想了想,过去把他叫醒。</p>
“我朋友出远门了,把狗寄样在我这儿,被我放在隔壁你妈的房间了,可能会有点吵,你要是听见撞门声也不要理会。那只狗凶得很,见人就咬。”</p>
陈浩睡意正沉,不耐烦地把她推开。</p>
“知道了,知道了。”</p>
然后翻身又睡着。</p>
吴近雯离开卧室,在家里翻箱倒柜找出几把锁,全部扣在婆婆的房门上,锁得死死的,这才放心出门。</p>
她今天已经没课了,漫无目的地在小区里走来走去。</p>
已经到了中午,小区里不少人都在外面聊天,里面就有不少同一栋楼的老人,正巧说到房子里闹鬼的事。</p>
“昨天晚上的声音,你们听见了吗?真是吓死我了。”</p>
“听见了,听见了,不知道又是谁倒霉了,说不清啊,哪天就轮到我们了!”</p>
“那恶鬼真可怕,不分青红皂白害人,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p>
“不如我们凑点钱,再请道士来看看?把那只鬼抓起来。”</p>
“最好把它挫骨扬灰,这样害人的厉鬼,是要下十八层地狱,永世不能翻身的!”</p>
几个老人都被吓了一跳。</p>
吴近雯虽然是小区里有名的泼妇,但也没有像现在这样不分青红皂白就骂人的。</p>
一时间,几人被气得胸口发闷,差点背过气去。</p>
吴近雯骂了一通,迅速提着菜篮子走了。</p>
几个老人又是气愤又是不解。</p>
“咱们说的又不是她,发什么火啊?”</p>
出了小区门,吴近雯神色有些恍惚,走了大半天才想起自己是要去买菜的。</p>
等到了菜市场,见肉架上挂着切得整整齐齐的猪肉和牛肉,有的还带着血,有的已经擦干净了。</p>
她想起现在还被关在房间里的婆婆,上前指了指肉架。</p>
“把那扇猪排称给我,不用砍了。”</p>
吴近雯在外买菜,这次她因为情绪恍惚,花费了不少时间,直到中午十二点也没有回家,卧室的陈浩先醒了过来。</p>
自从把亲妈的养老钱也赌输之后,吴近雯就不让他去赌场了,现在只能在家里用手机过过瘾,昨天晚上玩到了凌晨才睡着。</p>
正睡得香,突然被一阵“咚咚咚”的声音吵醒。</p>
刚开始他还以为是吴近雯回来做饭的,可过了会儿仔细一听,发现是从隔壁他妈房间传来的。</p>
“该死的蠢狗!”</p>
陈浩骂了一声,准备再睡一会儿,咚咚声却越来越大。</p>
“我就不信了!”</p>
他直接从床上跳起来,冲出房门,见他妈的房间果然被人用锁给锁住了,还有好几个。</p>
陈浩心中怒火正烧,狠狠对房门来了一脚。</p>
“再撞!再撞把你宰了吃肉!”</p>
房间里的撞门声停顿了几秒,然后撞得比之前更疯了。</p>
陈浩越听越是来气。</p>
“你等着,老子现在就宰了你吃狗肉!”</p>
旋即从工具房里抄起一把大锤,对着门上的锁狠狠砸了几下,上面的锁应声而裂。</p>
他一脚踹开门,还没冲进去抓狗,一个漆黑的身影冲出来,直接把他撞翻在地!</p>
“妈的!这特码什么狗啊!”</p>
陈浩怒骂了一声,定睛一看,发现冲出来的竟然是个人!</p>
脸上的皮肉都已经腐烂,蛆虫钻来钻去,双手跟枯枝似的,死死抓住他的手臂,几乎要陷进肉里去!</p>
“鬼啊!”</p>
他吓得大喊一声,慌乱想要逃走。</p>
好不容易向前爬出去,闭眼睛对着那恶鬼的脸猛踹了几脚。</p>
那恶鬼被他踹得嘴歪眼斜,脑袋都快要从脖子上掉下去,手却一直紧紧抓着他。</p>
“儿……儿子……”</p>
听着有些耳熟的声音,陈浩才终于睁开眼睛。</p>
那恶鬼突然冲了过来,眼看就要撞上他。</p>
陈浩还来不及尖叫,恶鬼的脸在瞬息之间发生改变。</p>
一转眼,竟然变成他亲妈的模样,脸上还残留着被他踹过的痕迹。</p>
“妈?”</p>
他颤抖着喊了一声,恶鬼果然慢慢松开抓着他的手,动作有些僵硬地摸了摸他的头,就跟小时候哄他似的。</p>
陈浩差点傻在当场,一动也不敢动地嚎哭:</p>
“妈,你怎么变成这样了?你现在是鬼吗?他们说的鬼就是你!”</p>
他有些害怕,万万没想到自己的妈已经变成了鬼。</p>
“该死的吴近雯!竟然骗我!把我妈关在房间里,她该死!妈,我现在该怎么做?”</p>
老婆婆却没有回答,一个劲儿地帮他抚摸头发。</p>
陈浩还在抱怨:“我看她就是故意的!看不起我也就算了,竟然还这样对你,不就是手上有几分钱吗?等我有钱了……”</p>
说到这儿,他突然转头看向已经变成恶鬼的亲妈,眼睛亮起来。</p>
一把抓住她的手。</p>
“妈,你现在是鬼了对不对?你能不能帮我偷点钱回来?”</p>
他现在已经完全不怕了,觉得自己简直是天才之举,紧紧抓着老婆婆的手。</p>
“妈,你不用怕,去超市里给我随便拿点就成,你会有事的,你不是都已经死了吗?”</p>
“真是太好了,妈,你死得正是时候啊!”</p>
说完,硬生生拽着她出了门。</p>
“我们现在就去超市!”</p>
吴近雯扛着半扇肉回家,才刚下电梯,迎面看到姜喜月走过来,吓得连忙要跑回家。</p>
门刚要关上,姜喜月迅速伸手卡住门缝,把门强行掰开了。</p>
“老师。”</p>
她的视线往里一瞧,见地上正放着半扇猪肉,血丝糊拉的,看着有些恐怖。</p>
“你没事吧?”</p>
“没事没事,我哪儿能有什么事?”吴近雯用身体压着门,不想让姜喜月进来。</p>
之前她不相信,可现在自己家里的婆婆变成恶鬼,还想着杀人,姜喜月看上去还真有些本事,要是让她进来发现恶鬼是婆婆,肯定会把她带回去烧了的。</p>
“我还要做饭,等我们到了学校再说。”</p>
姜喜月看了看房间里面,拿出一张符纸递给她,道:“虽然你不相信,但这符纸你还是贴着放着,可以保命。”</p>
“好的,好的。”</p>
吴近雯迅速接过来,用力把门关上,反锁。</p>
她拖起地上的猪肉朝里面走去,来到婆婆的房间门口,却突然见门上的锁已经被人撬开了,锁头散乱地掉在地上,而门大敞开着。</p>
吴近雯吓得脸色大变,立即冲了进去,她婆婆早就不见了!</p>
把整个家都找了一圈,就连总是像瘫烂泥一样躺在床上的陈浩也不见了!</p>
吴近雯吓得直接瘫坐在地上。</p>
愣了好一会儿,外面突然传来开门声。</p>
陈浩满脸喜色地走进来。</p>
一看见他,吴近雯立即起身冲了过去,直接撞在他身上,抓着他的衣服。</p>
“你去哪儿了?你妈呢?!”</p>
“我妈?”陈浩反问:“我怎么知道?”</p>
“那她怎么不见了?我明明把她关在房间里的?”</p>
“你把我妈关在房间?吴近雯,你还是人吗!那是我妈啊!”陈浩怒气冲冲道:“你把我妈弄丢,现在反而来问我了!”</p>
吴近雯有些慌乱。</p>
若是平时,她是绝对不会任由陈浩这样欺压到她头上来的,但现在却没有反驳。</p>
陈浩大骂了她几声,摔门回房间。</p>
刚把门反锁,马上从裤兜和衣兜里掏出大叠大叠的百元大钞,全部摊开放在床上。</p>
他幸福地在上面滚了一圈,然后再重新收好,取出其中几捆揣进口袋。</p>
从卧室走出来的时候见吴近雯还在发呆,哼了一声道:“我出去找我妈,给你收拾烂摊子去!”</p>
然后直接出门,直奔赌场而去。</p>
姜喜月听着隔壁班主任家来来回回开门,忍不住走出来一看,见一个身材臃肿的陌生男人正从里面走出来,一脸的春风得意。</p>
应该就是吴近雯的丈夫。</p>
对方看见她,目光把姜喜月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吹了声口哨,然后再走进电梯。</p>
姜喜月盯着他的后背,隐约感觉有黑雾在他身后缠绕,像是一个人趴在背上。</p>
随着电梯门的关闭,又消失不见了。</p>
楼里的鬼有两只,一只恶鬼,手段凶狠,不仅对吴近雯下死手,被发现之后还想杀了她。</p>
另一只是小鬼,虽然没害死过人,但似乎和那只恶鬼认识。</p>
两只鬼狼狈为奸,藏起来根本找不到。</p>
不过因为几天下来都没听说楼里有人出事,姜喜月暗想这两只鬼应该是来寻仇的,不做其他坏事,可是没想到当天下午,她正在楼里找那只小鬼的时候,警察突然找上门来,在楼下挨个询问晒太阳的老人。</p>
姜喜月视线在人群中一扫,看到一个熟人,立即走了过去。</p>
“出什么事了?”</p>
李长生正在做笔记,一字不落地记录下老人说的每一句,这些语无伦次的话,以后可能会成为重要线索。</p>
刚记录到大爷隔壁家的狗生了狗崽子,突然看见出现在眼前的人。</p>
“姜大师!你……你怎么在这儿?”</p>
姜喜月指了指自己楼层的方向,随口道:“我刚买的房,你们在调查什么案子?”</p>
和李长生同行的还有一个警员,现在警局里的人都不相信他之前撞鬼,总觉得他是疯了,就连局长也不相信。</p>
要不是他去和局长和队长道歉,压根就没有出警的机会。</p>
此时他看了一眼身边的同事,把姜喜月带到一旁。</p>
小声道:“今天中午,你们小区附近最大的超市被人抢了,所有收银台的钱都被抢走,好几万呢。根据目击者提供的信息,抢劫犯离开超市之后,就跑到了这个小区。国内的抢劫事件不多,这件事影响恶劣,我们队长说了,一定要侦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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