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4章 阿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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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4章 阿鹜</p>

宫人还说，此事叶家已经知道了。</p>

裴衍听了，只点头嗯一声，只道：“烦请转告王公公，若今上心情好些了，支会我一声。”</p>

宫人答应了，便匆匆告辞走了。</p>

裴衍回了吏部衙门，又等了半日，直至下衙前，才有宫人来说，今上心情好些了，请他过去。</p>

他应一声，自一堆折子里头，挑出三两件的重要的事，一并带上往乾清宫去了。</p>

等宫人通传后，他进了殿去，也不提皇后的事，只说折子上的事，某知府审案忽然猝死，暂由主簿接了职务，拟定从州府下一知县任知府。</p>

李鹜看过折子，并未说什么，只随口问了问那知县做出过什么政绩后，就落了印，交给吏部去办。</p>

“还有一事，”裴衍道，“益州连日干旱，益州知府开粮仓救济灾民，有人弹劾其未经允许，私开粮仓，应革职。臣查过此事，益州自京城路途遥远，若按规矩上禀朝廷来回耽搁至少得大半月，期间不知饿死多少人，益州知府等得起，益州百姓等不起。何况私开粮仓是为了灾民，若革职，只恐引起民怨，不妥。”</p>

李鹜眯着眼，将他看了看，随即笑起来，带着些稚气：“阿衍说当如何处置？”</p>

裴衍拱手，微微弯腰，垂着头：“不处置，还安抚。让户部拨款收购米面，一应用度过去，助其渡过这个冬天。”</p>

李鹜手指在桌上敲着，撑着下巴道：“可是阿衍，益州粮仓是战时支援边关所用，他如今私开粮仓，先斩后奏，相当于断了西北的备用粮。若不处置，回头人人效仿，各地粮仓都空了，当起战事时，又该如何？”</p>

裴衍道：“西北有叶侯坐镇，边陲小国不敢轻易来犯，何况益州又属魏王封地，若真要罚，王爷也难辞其咎。”</p>

李鹜敲着桌案的手指一顿，漫不经心地笑也没了。</p>

他盯着裴衍，眸光又深又沉，还带着些探究。</p>

殿中瞬间就安静了下来，只闻呼吸声。</p>

王泗伺候在侧，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来，紧张地看看李鹜，又看看裴衍，唯恐这二人话不投机，直接吵了起来。</p>

裴衍半埋着头，维持着拱手的姿势，一动不动。</p>

好一会儿，他才听得李鹜重新笑了起来：“我还当阿衍你并不知朕的打算，入宫来只为同朕装傻，原是早就有了打算，在这里等着朕呢。”裴衍又将腰弯得深了些，硬邦邦道：“陛下明鉴，臣只秉公办事，并不敢揣测圣意。”</p>

“你都提醒得这样明显了，还说不敢揣测圣意？”李鹜脸上带着笑意，语气却冷冷的，“你同朕说话，几时变得这样拐弯抹角了？”</p>

只听得裴衍语气淡淡：“臣并未拐弯抹角。”</p>

李鹜嗤笑一声，眼神落在他身上，锐利似刀，甚至连脸也冷了下来，却换了称呼：“我知你同老八关系好，想她自由自在，重回西北。我也何尝不是这样想的？但凡她不姓叶，只是个无关紧要的人，我早放了她回去！”</p>

裴衍听了这话，忽然收回手，直起腰来，直直对上那君王的视线。</p>

二人目光交汇，李鹜见他冷淡疏离了好几年的眼神，一瞬间像是落了光进去，把凝结在里头的寒冰都化了。他忽然问：“阿鹜，您还记得大师兄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