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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拿起她的鞋子在脚后跟处也贴了两个创口贴才还给她。</p>
白灵看着她们互动,把调好的酒水递给她们:“一杯莫吉托,一杯柠檬水,请慢用。”</p>
说罢,又蹦蹦跳跳凑到林厌身边耳语:“姐姐,不是朋友为什么要对你这么好喔。”</p>
宋余杭一脸疑惑:“她说什么?”</p>
林厌淡定地端起玻璃杯抿了一口:“没什么,不关你事。”</p>
“喔,好吧。”宋余杭把买的酒精啥的一股脑塞进包里,也坐了下来,还没等她坐到三分钟,一个电话打到了手机上。</p>
她起身往外走:“我出去接个电话。”</p>
华夫饼还没好,白灵怕她饿着,端了一盘小零食出来。</p>
“姐姐,先垫点。”</p>
“谢了哈。”林厌一边磕着瓜子剥着花生一边等宋余杭回来,这会儿酒吧没人,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聊着天。</p>
“对了,还没有问姐姐的名字,或者,留个联系方式也行,那笔钱……日后我会还给你的。”</p>
女孩子说着,从自己围裙兜里翻出了一个薄薄的便签本,把纸笔推到她手边。</p>
林厌淡淡瞥一眼,磕着瓜子:“报答就不必了哈,姐姐不吃这一套。”</p>
她是惯常地拒人于千里之外,女孩子脸上却明显露出了有些受伤的表情。</p>
林厌一怔,没等她犹豫太久,宋余杭已经跑了进来,神色有一丝不对劲。</p>
“快走!”</p>
她催促林厌,四目相对已然明了,案情来了。</p>
林厌从吧台椅上下来,掏出钱包甩了几张红票子在吧台上,也没数多少,挥挥手转身离去。</p>
“再见,小妹妹。”</p>
等白灵拿着多余的钱追出去的时候,两个人已经上了出租车,没入了车流里。</p>
彼时的林厌尚不知道,这是她最后一次见到这个叫白灵的小妹妹,也终究没来得及把自己的姓名告诉她。</p>
***</p>
她和宋余杭赶到护城河边的时候,天色已晚,现场拉起了警戒线,围观群众在线外踮脚翘首看着,窃窃私语。</p>
“听说又是自杀啊?”</p>
“可不,眼睁睁看着从桥上跳下来的。”</p>
“跳桥的时候手里还捏着试卷呢,啧啧啧,真惨。”</p>
“考不好就考不好嘛,努力努力下次继续,还这么年轻,可惜了。”</p>
……</p>
宋余杭越过围观的人群,拨开了警戒线,先让林厌过去,自己紧随其后。</p>
江城市局下属大大小小的分局派出所也接到了上级通知,要全力以赴配合专案组破案,是以整个江城市公安系统一听到“自杀”这两个字就绷紧了一根弦,一点儿没耽搁,一接到群众报警,五分钟不到最近派出所的民警已经赶到了。</p>
林厌让人拿了一副手套给她,准备验尸了,一回头宋余杭还在上面站着。</p>
“怎么了?堂堂宋队难道也怕水鬼?”</p>
宋余杭抿紧唇角,大踏步走了下来:“这个人我认得,昨天下午见过。”</p>
昨天下午她去学校的时候,和这个男生在走廊上有过一面之缘。</p>
宋余杭俯下身,轻轻掰过他的下颌,一枚淡淡的小痣出现在了下巴上。</p>
她是刑警,自然有过目不忘的本事,尤其是在认人方面。</p>
“没错,是他。”</p>
两个人对视一眼,从彼此眼中看出了凝重。</p>
“又一个死者出现了。”</p>
***</p>
“林姐,这两具尸体先剖哪一个啊?”</p>
因着案情需要,范琳的遗体也从殡仪馆拉了回来。</p>
林厌在外面换衣服,回头看了一眼:“一起剖,范琳那边让助理法医去,我先看这个,一会忙完过去。”</p>
助理法医点了点头,走到她旁边洗手换衣服:“好。”</p>
她甩干手上的水,抬眸看了一眼镜中的自己,白色防护服,蓝色口罩,愈发衬得眉眼锐利了。</p>
林厌深吸了一口气,走进了解剖室,来吧,让她看看究竟是何方妖魔鬼怪在作祟。</p>
段城架起了摄影机:“2008年9月26日,晚20点零五分,范琳、吴威,第一次尸体解剖现在开始。”</p>
随着这边遗体解剖工作有条不紊地开展来,作训室里关于案情的研讨也进入了白热化。</p>
郑成睿打开电脑,把上午的界面调出来给他们看:“就是这样,这是一个加了密的聊天室,必须拿到密匙才能进入,连续输入三次错误的密匙就会被冻结账号,程序自毁开始。”</p>
宋余杭一手撑在桌上,俯身去看:“查的到对方的ip地址吗?”</p>
一个网安队员摇了摇头道:“不行,我们查过了,是境外的服务器,追踪不到具体的ip地址。”</p>
“所以,要想进入这个秘密的聊天室,就只有通过密匙才可以?”</p>
郑成睿点了点头,面色难看:“破译密匙的话六位数的组合有成千上万种变化,这个工程量太浩大了,说不定不等我们破译出来,下一个就……”</p>
专案组成立的第一天,看不见的敌人就狠狠给了警方一个下马威。</p>
宋余杭脸上风云变幻,她想起了死去男生的脸,范琳的脸,何苗的脸,以及更多没有见过却永远活在了照片里的少年少女们。</p>
她一拉椅子坐了下来,咬牙打字:“既然这招行不通,那我们就来个引蛇出洞。”</p>
郑成睿脑中灵光一闪而过:“喔,您是说……”</p>
他说着,宋余杭已经打开了各大搜索界面,输入“自杀”两个字,跳出了无数红红绿绿的论坛。</p>
其他人也都如梦初醒。</p>
有人犹豫道:“宋队,万一对方是个穷凶极恶之徒,这是不是太危险了?”</p>
“我们是警察,不应对危险,把危险留给谁,普通老百姓吗?”她淡淡说完,手上动作没停,已经在一个论坛里留下了“我想自杀”的帖子。</p>
网安其他人面面相觑,郑成睿率先打开了电脑,也开始打字。</p>
只要有一个人效仿,其他人也都回了各自工位,开始上网发帖。</p>
偌大的作训室里,敲击键盘的噼里啪啦声响了起来。</p>
***</p>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林厌尸检做得细致,弯腰站立时间久了,额头渗出了一层薄汗,背后防护服也有被汗水打湿的痕迹。</p>
他们分别检验了死者的心、肝、脾、肺、肾等都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点。</p>
林厌从托盘里拿起了剪刀,一双手已经像从血水里捞出来的一样。</p>
“剪开胃部,检验胃内容物。”</p>
刺鼻的气味弥漫了出来。</p>
段城背过去干呕了几声,又很快转了回来,把摄影机对准了死者。</p>
林厌徒手掏,一阵叽叽咕咕,红的黄的白的都往外翻,简直是史诗级惊悚片和灾难片现场。</p>
段城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的,忍不住又开始干呕。</p>
林厌面色如常,眉头都没皱一下,一边翻一边拿勺子往外舀着:“胃内容物大部分移向十二指肠,并有相当程度的消化,肉眼可见地为……”</p>
她顿了一下道:“米饭、西红柿……”</p>
勺子盛起一坨肉糜,摘了口罩凑到鼻端:“还有牛肉。”</p>
……</p>
其他人一脸惊悚地看着她,负责做记录的实习法医手里的笔都停了。</p>
林厌头都未抬:“愣着干嘛,继续写!”</p>
小法医这才回过神来:“好好好,刚说到,说到……”</p>
林厌继续:“根据胃内容物的消化程度推算,死亡时间大致为进食后的2~3小时。”</p>
两台解剖,林厌做了六个小时,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两点了。</p>
作训室依旧是灯火通明。</p>
她洗完澡擦着头发出来,去找宋余杭,人还未至,香已先到。</p>
为了掩盖身上的腐尸味道,她每次解剖完之后都会喷洒大量的香水,本质上还是个爱美的人。</p>
宋余杭头也未抬,指指桌上给她留的盒饭:“皮蛋瘦肉粥,吃吧。”</p>
一听到吃的,郑成睿从对面的电脑探出来一个脑袋,一脸痛心疾首:“为什么我们都是普通的外卖盒饭,林法医是皮蛋瘦肉粥?!”</p>
顿时齐刷刷几个脑袋都探了过来,直看的宋余杭有几分不好意思,笑骂:“有吃的就不错了,还挑挑拣拣的,干活!”</p>
林厌用一种若有所思意味深长的眼神睨她,刚洗完澡发梢还是湿的,卷发柔顺地垂在肩头,水珠沿着锁骨往下淌。</p>
“宋队怎么知道我喜欢喝粥?”</p>
宋余杭忍无可忍:“大庭广众,作训室里这么多异性,你能不每次洗完澡穿个背心吊带就出来晃悠吗?”</p>
林厌坐近了些,打开那饭盒盖子,粥还是温热的,有一口没一口吃着,凑近去看她的电脑屏幕。</p>
“我穿什么是我的自由,宋队究竟是管的宽,还是……”她顿了顿,咬着勺子,抬眼看她,眼波流转,纯里面又有一丝欲。</p>
“不想让别人看我呢。”</p>
宋余杭不太明显的喉结动了动,转过脸不打算搭理她。</p>
林厌却又笑开,往椅子上一靠,大大咧咧看着她:“喂,我有一些新发现,想不想听。”</p>
宋余杭立马转了回来,同时抄起自己的外套扔给她:“有话快说,有屁就放,顺便把你的衣服穿好。”</p>
林厌被兜头扔了个正着,她也不生气,刚好有点冷,就拿过来盖在了身上。</p>
“我查了他的胃内容物,里面有米饭、西红柿、牛肉等,推测死亡时间应该是在进食后的2~3小时之内。”</p>
宋余杭挑了一下眉头,不愧是聪明人,举一反三:“吴威是寄宿制学生,一日三餐都是在学校食堂吃的,我让人去查一下他们学校今天的食谱,如果晚餐里没有这些东西的话,就说明他不是在学校用的餐,而和他一起进食的人就有可能是生前见到他的最后一个人。”</p>
她顿了一下缓缓道:“也有可能是凶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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