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解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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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林厌合衣睡觉的时候,拾荒者也来到了今天的最后一站,深夜的酒吧门口,这里出没着许多醉酒者,也最容易捡到啤酒瓶，那可比塑料瓶子值钱的多。</p>

女孩子在街角蹲守了一阵,看见一个醉汉把啤酒瓶放在了台阶上，起身跌跌撞撞离去。</p>

她跑过去捡起来把里面剩余的酒液倒干净，准备扔进自己背篓的时候，手腕被人攥住了。</p>

她惊恐地抬头,是刚刚的那个醉汉,不知何时折返了回来，攥着她的手腕把人拉了起来推着搡着把人往墙上压，酒气熏天的嘴凑近了她的脸。</p>

“小妹妹……长的真标志……陪……陪哥哥喝两杯……”</p>

“滚……滚开……再不走……我……我喊人了啊！”女孩子急得要哭了出来,一直用手推着他,但奈何力量悬殊太大,被人占了不少便宜。</p>

她哭着喊着救命，酒吧周遭停留的人们却哄堂大笑了起来。</p>

男人愈发得寸进尺，上下其手：“小妹妹……跟……跟了哥哥吃香的喝辣的……”</p>

女孩子咬紧了下唇,把头偏向了一边，眼泪簌簌而落，就在她准备咬舌的时候，身上一轻，男人被人大力搡开了。</p>

醉汉从地上跌跌撞撞爬起来叫嚣：“艹……艹你妈的……你是什么人……敢打老子……”</p>

站在她面前的男人背影高大，肩膀宽阔,穿一件普通的夹克衫，戴了一个鸭舌帽，黑夜里看不清表情，只听见他的声音低沉到有些沙哑。</p>

“滚。”</p>

那隐在鸭舌帽阴影里的脸只露出了半张胡子拉碴的下巴，醉汉咽了咽唾沫，有些不信邪地扑了上来，被人三下五除二掀翻在了地上，捂着肚子呻吟着。</p>

男人捡起滚落在地上的啤酒瓶向她走了过来，女孩子咽了咽口水，往后退着。</p>

“给。”</p>

脚步声停驻了，面前投下一片阴影，那伸出的胳膊肌肉紧实，手腕内侧似乎还有一个纹身，月色隐隐绰绰的，看不真切究竟是什么图案。</p>

女孩子仍是惊魂未定，不敢伸手去接。</p>

男人退后一步，把酒瓶放在了地上，转身离去。</p>

女孩子好似如梦初醒，追了两步：“那个……谢……谢谢……”</p>

男人脚步一顿，并未停留。</p>

“大……大叔……”她斟酌着还是喊出了口：“你……你叫什么名字？我……我会报答你的……”</p>

男人回过头来，她似乎看见他鸭舌帽下的唇角轻轻勾了一下，他的嗓音仍旧是沙哑的。</p>

“叫我好心人吧，我们会再见的。”</p>

他留下这一句令人摸不着头脑的话后就大踏步离去，女孩子在原地愣了半晌后，捡起那啤酒瓶子扔进了背篓里，害怕再遇见变态也匆匆往家里跑去。</p>

“喵——”走出不远的好心人停下脚步，端详着这只可爱的猫咪，是只小橘猫，看样子流浪了不少时日，毛色有些脏，饿得瘦骨嶙峋的，趴在地砖上有气无力地叫着。</p>

男人俯下身来，把这只可怜的小猫咪抱了起来，轻轻抚摸着它的脑袋：“小可怜，我来帮帮你吧。”</p>

那本来攥着它的后颈皮的手圈上了整个脖子，骤然发力，小猫咪挣扎着，发出了凄厉的叫声，四只爪子在空中徒劳地乱蹬着，直到舌头吐出了口腔外，彻底了无生息，竟是被人活生生捏死了。</p>

男人捧起它，在它已经失去温度的额头上亲了又亲，这才轻轻放了下来。</p>

“小可爱，活着很痛苦吧，不过没关系，我帮你解脱啦。”</p>

＊＊＊</p>

车里地方狭窄，夜里温度骤降，发动机打不着火，空调也停止了工作，林厌睡得并不踏实，在睡梦中也紧紧蹙起了眉头。</p>

“喂，姐，你们去医院了吗？”宋余杭站在车外打电话。</p>

季景行一手抱着小唯让大夫给扎针，一边听电话：“到了……谢谢你余杭……”</p>

“没事，到了就好。”宋余杭一手插兜，听见她这么说心里也踏实了不少，把目光瞥向了车里，林厌还在睡着。</p>

“刚刚那个……是你同事吗？”深夜两个西装革履的年轻人来敲她家的门她还有些担惊受怕的，直到对方报出了宋余杭的名字，并说是奉小姐之命送她们去医院的，她这才半信半疑地抱着小唯跟他们下了楼，早有奔驰保姆车在路边侯着。</p>

一路上两个年轻人一个司机都对她们客客气气的，甚至还帮忙联系了儿科专家，以至于季景行现在都有些恍恍惚惚地回不过神来。</p>

她什么时候认识这么有钱有势的人了？</p>

宋余杭换了另一只手拿手机，低声应了一声：“嗯，是我同事，我们去省城办案，车子坏了，堵在半道上了……”</p>

季景行不着痕迹松了口气：“深更半夜的，也是辛苦你们了，余杭，替我跟你同事道声谢吧。”</p>

宋余杭听到这里微微笑起来：“好，她那个人心直口快，刚刚的话不要往心里去。”</p>

季景行点了点头，医生让再去验验血，她抱着小唯站起来，是时候该结束这通电话了。</p>

“好，那你们……路上小心。”</p>

“嗯，放心吧姐，小唯有什么情况再跟我说，再见。”</p>

挂了电话之后，宋余杭拉开车门上车，风涌进来林厌瞬间蜷缩了一下，抱紧了自己的胳膊，刚刚用来扔她的衣服掉在了车厢里。</p>

宋余杭回头看了一眼，伸长了胳膊去够，努力了几次都够不着，只好复又下车打开了后座车门，微微俯身下去想要替她捡起来。</p>

林厌仰头睡着，一只手垫在脑袋下，另一只手环抱住自己，睡姿不怎么优雅，吊带都跑了上去露出肚脐与结实的马甲线，一条腿搭在地上正好踩住了掉落的衣物。</p>

宋余杭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林厌又哼哼唧唧起来：“冷……”</p>

她想了想，还是俯身，打算把那件外套抽出来，抽到一半林厌似有所觉，不耐烦地哼了两声，转过脸去，脚下却踩得更紧了。</p>

宋余杭暗自扶额，她自己又没带外套，身上就一件短袖，脱给她了自己穿什么？</p>

再说林厌大病未愈，让她就这么冻着也不是个事，万一又冻出个好歹来怎么办，毕竟是她带她出来的。</p>

宋余杭想了想，目光垂落到她小巧的脚腕上，在月色下似蒙了一层釉质，看起来精致又迷人。</p>

高跟鞋细细的带子松松垮垮地缠绕住了它，宋余杭想要给她松松绑，顺便把衣服捡起来，这么想着，她便抬手握住了她的脚腕，入手温润似上好的羊脂玉，她几乎有些握不住。</p>

安静的氛围里彼此呼吸交错，林厌闭眼沉睡，她却有一种莫名的羞耻感蔓上心头，仿佛是看了什么不该看的，动了什么不该动的。</p>

宋余杭匆匆别开视线，暗自调整呼吸，俯身去捡她脚下的衣物，林厌本就睡得浅，更别提她三番四次开关车门了，迷迷糊糊地直感觉有人在摸她的腿，想也未想，抬脚就踹了过去，直中宋余杭膝盖。</p>

宋余杭猝不及防间被踹了个正着，下盘脱力，身子一歪，径直倒向了她。</p>

她想撑起身子已是来不及，整张座椅已被林厌占满了，慌忙之间本想抵住她肩膀避免两个人的亲密接触，谁知道力道分寸哪里是那么好掌握的，尤其是伸手不见五指的夜里。</p>

她一掌下去已觉得有些不对，五指都陷进了绵软里，这触感太过于美妙了，以至于一股奇异的电流瞬间窜上了头顶，她整个人都被麻痹地忘了动弹。</p>

可怜的林厌被砸了个眼冒金星，好不容易回过神来，缓缓低头，目光垂落到她的手上，咬牙切齿。</p>

“宋、余、杭。”</p>

“砰——啪。”宋余杭捂着脸从车厢里退出来，林厌左右开弓，打得十分均匀，她整张脸都火辣辣地痛，也没好气地把衣服甩给了她，砰地一下甩上了驾驶座的门。</p>

“好心当做驴肝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