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孱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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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李诗平家出来后，宋余杭招手拦下了一辆出租车，报了地名便微微阖上眸子闭目养神。</p>

“小姐，蓝迪酒吧到了”</p>

“好，谢谢”她伸手递过去钱，推门下车，抬头看了一眼硕大的霓虹招牌，站在路边都能听见震耳欲聋的音乐声。</p>

有几个头发染的花花绿绿的小年轻站在店门口抽烟，一见着她就凑了过来揽客：“小姐，喝酒吗？今日酒水特价八折”</p>

宋余杭从兜里掏出证件：“警察，找一个叫周末的人”</p>

几个人顿时一脸兴趣缺缺，做这种生意的最怕警察上门，晦气。</p>

一个头发染了绿毛的小年轻有气无力地推开店门：“周末，有人找”</p>

男生正在吧台里擦洗杯子，猛地一抬头，对上宋余杭的眼神又把头埋下去干自己的活儿。</p>

宋余杭知道他就是自己要找的人了，走过去敲了敲吧台：“警察，找你了解一下情况”</p>

周末因为还在上学的原因倒是没留奇奇怪怪的发型，穿着酒吧统一的工装，很是干净清爽的一个男生。</p>

见着那证件，他眉头都没皱一下：“丁老师的事吧？”</p>

不等宋余杭开口，他又道：“我不知情，我想您可能问错人了，当天晚上丁老师送我回宿舍之后，我就一直在宿舍里休息，舍友和宿管都可以为我作证”</p>

这小子还知道什么叫不在场证明。</p>

宋余杭不动声色：“目前没有证据表明是你杀了她，何必这么激动，我今天来只是想了解一下，你平日和她关系如何，或者她和哪些人走得特别近……”</p>

她话音刚落，有客人叫道：“我的酒呢？！怎么还没上来！”</p>

周末端了托盘出去：“麻烦让让，我还要工作呢”</p>

宋余杭伸手拦住他的去路，示意他稍等片刻：“难道你就不想知道，是谁杀了她吗？”</p>

男生脚步微顿，片刻后嘲讽般地笑了笑：“宋警官，我今年还未满十八岁，据我所知，单独询问未成年人好像并不合法吧”</p>

还挺聪明。</p>

宋余杭一怔，他已经端着托盘没入了人群里。</p>

“不好意思让您久等了，您的长岛冰茶，请慢用”</p>

回转身来他的一个同事正好路过，周末把托盘递过去，摘了围裙，低声道：“有警察找我，前台你帮我看着点，我去后面了”</p>

正是那个绿毛，点了点头，两个人互换了位置，周末消失在熙熙攘攘的人群里。</p>

酒吧换了一首更激烈一点的舞曲，灯光五颜六色晃得人眼睛都看不清楚，再加上人来人往，摩肩接踵，宋余杭跟着走了不远就发现失去了目标。</p>

她唇角微微勾起了一个有趣的微笑，直到有人轻轻拍了一下她的肩膀。</p>

她下意识就是准备一个过肩摔，抓上那人手背，触感软绵无骨，一股清甜的香水味飘进鼻腔里。</p>

林厌贴着她耳朵，也不知说了什么，热气轻轻拂过后颈，剐蹭出了点轻痒。</p>

宋余杭松开手，退后一步站定：“你说什么？”</p>

林厌手里端着一杯莫吉托，眼波带笑，轻轻睨她一眼：“我说，原来宋大警官也有失算的那一天啊”</p>

宋余杭抿紧了下唇，这句倒是听清了：“你来这里干什么？”</p>

“查案啊，还能干嘛，我就说了，现在的年轻人啊早就不吃你那一套了，看姑奶奶的”</p>

林厌把酒杯往她手里一塞，风情万种地撩了一下头发，又把一字肩的连衣裙往下拉了拉，挤出饱满的曲线。</p>

不等她主动按铃，立马就有侍应生过来招呼她。</p>

绿毛：“小姐，喝点什么？”</p>

“……”</p>

宋余杭面无表情转过脸。</p>

“你们这最贵的酒，还有啊，要你们这长的好看的小年轻出来陪我玩”她状似喝醉了，脚下不稳，踉踉跄跄地勾住绿毛的脖子，被人扶到了卡座里坐好。</p>

“两瓶路易十三”绿毛对身后的小年轻吩咐道，又腆着脸去瞧她，差点被她满身的大牌晃花了眼。</p>

林厌从卡座里弓起身，又去搂他的脖子，倒也不避讳，眼神迷离，舌头都捋不直：“我听说……听说你们这有个叫周末的大帅哥……姐有的是钱……让他出来陪我喝酒……这些都归你”</p>

她说着胡乱从lv的包里扯出一叠人民币塞进了他怀里。</p>

绿毛的口水都差点掉下来，但想了想，神色有一瞬间的犹豫：“姐……他今天不在，要不……让别人陪您喝酒，照样体贴听话又懂事”</p>

林厌心思百转千回，脸上勾出媚笑，伸手把人拉了下来：“那行吧，我看就不用别人了，就你吧，只要哄姐姐开心，这钱呐都是你的~”</p>

宋余杭与她的距离就隔了一个过道，看着她与几个小年轻推杯换盏，一卡座的红男绿女，林厌咯咯笑着，花枝乱颤，低头不胜酒力般地把脑袋埋进绿毛怀里。</p>

她嗓音轻轻柔柔，身段柔弱无骨，眼波荡漾，似在苦恼：“可惜了，那个小弟弟不在，姐姐还想包养他呢，我啊，就喜欢这种年下小狼狗”</p>

被她这一搂一抱，绿毛骨头都酥了，哪里还顾得上其他：“包养？那小子最近可不缺钱”</p>

林厌躺在他腿上，由着他喂了一口酒：“哦？怎么说？不缺钱他一个学生干嘛来这种地方打工啊？”</p>

绿毛也喝大了，张嘴就来：“不知道那小子最近傍上了什么金主，昨天还看他戴了一欧米茄的手表”</p>

欧米茄这个品牌虽然比不上劳力士奢侈，但对于学生来说也算是轻奢了。</p>

林厌眉头轻轻一挑：“哦？男的女的，敢跟姐姐我抢人，也不看看我是谁……”</p>

宋余杭听得入神，端起酒杯抿了一口，突然觉得不对，这不是林厌刚喝过的吗？</p>

她皱皱眉，赶紧放了下来。</p>

清冽的酒香却停留在唇齿里挥之不散了。</p>

一行人放浪形骸一直喝到了深夜酒吧打烊，林厌也问到了自己想要的信息，她余光往过去一瞥，那个人还正襟危坐在椅子上，面前的酒一口未动。</p>

林大小姐歪歪扭扭站起身，扔下一叠钱在桌上：“得了，酒也喝了，玩也玩够了，散了散了”</p>

说罢，转身欲走，绿毛赶紧扶住了她，对旁边几个人使了个眼色，几个人一对视，跟在他们身后往出去走。</p>

宋余杭把卫衣拉链一拉，帽子往头上一扣，也结账往出去走。</p>

“哎，小姐，小姐您慢点啊，车在这边呢”林厌脚步虚浮，眼神迷离，还不时弯下腰装难受，小脸煞白。</p>

一时半会儿连宋余杭也分不清她是真醉还是假醉，只好跟着他们走。</p>

眼看着面前开来的车却不是自己那辆，林厌在心底微微冷笑。</p>

他娘的，还想捡尸。</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