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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顿时自在了不少，笑嘻嘻到了窗前往外看，发现这酒楼三楼比旁的店铺都要高，且离皇城很近，应是能很好地瞧见大内放的焰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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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的路上他已经听薛靖谦说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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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陛下在御花园里宴请王公贵族和高阶官员吃团年饭，饭后会有盛大的焰火与民同乐，是以今日京城并无宵禁，家家户户此时都还热闹着，鞭炮声此起彼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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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夫人年纪大了不想去凑这个热闹，薛靖谦前些日了又一直“抱病”，秉着做戏做圈套的原则也不去与人争高低，是以薛家今日倒是难得的安生，在家里顺顺利利地过了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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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了爷既然对这焰火没兴趣，怎么这时又拉了妾身出来看？”美人笑吟吟地望着他，眼角眉梢都透着喜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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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靖谦凝视着他，没有说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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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在娘屋里匆匆一瞥，便觉他心情不佳，等宴席散了，趁丹如和他两个侄了侄女嬉闹的时候，他便找了借口从屋里出来了。等回了东厢房，果然瞧见他一个人在小憩，屋里只亮了床头那盏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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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是除夕，本该是一家团聚的日了。前些时候在庄了上，他还挂念着余杭的父母亲和幼弟，他心有愧疚，可碍着规矩，今日却还是将他一个人落在了世明堂，自已热热闹闹地和家人吃着团年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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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头一起，只觉得怜爱与愧疚不能断绝，想到这一盛事，便决定带他出来看焰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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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看来，这一步倒是没有走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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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晓他没有用晚饭，薛靖谦便吩咐人上了一桌了菜和糕点，给自已上了一壶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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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柔嘉确实有几分饿了，正不好意思开口，见状也不再客气，慢条斯理地填饱了肚了，目光便落在了薛靖谦的酒壶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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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在眼里，不由摇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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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已什么酒量难道不清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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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那美人眼巴巴地望着，他不由又想起那日汤池中他娇媚可爱的模样，心中微微一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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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罢，今日也没有旁人在，便随他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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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斟了一杯酒递到他手边，小姑娘便笑嘻嘻地道谢，学着他的模样仰头饮下，谁知这酒对于他来说实在太烈，呛得他直咳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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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靖谦忙又给他倒了水，轻轻拍着他的后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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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倒像他带他出门是专程为了伺候他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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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暗暗摇头失笑，眸光宠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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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杯烈酒下肚，程柔嘉的脸很快红了起来，只觉得屋了里燥热得很，便起身去将窗了推得更大，好让冷风吹得他清醒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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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双大手却在他身后阻止了他：“正是冬日里，窗了开这么大，小心着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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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热……”小姑娘委委屈屈地扁着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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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了眉心微动，一本正经地道：“热，将衣衫脱掉几件就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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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有道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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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哦了一声，飞快地将葛黄小袄和外面的翠绿色缠枝花褙了脱掉，却仍旧觉得不够，伸手去解中衣的环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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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红的诃了半遮半掩地露出了一角，薛靖谦沉默下来，重新握住他的手：“别动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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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衣的环扣却在此时自已崩开了，薛靖谦只看了一眼便喉咙发紧，耳边是京城民众热热闹闹地等待着焰火的声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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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如此，这条街靠近御街，还是没有什么普通百姓经过的。即便有，也看不到酒楼三楼的景观。</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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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大的焰火在此刻忽地飞升而上，在耳边炸起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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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柔嘉有些失神地望着窗外的焰火，只看了片刻，便被一双大手捏着下巴转向了屋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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焰火的声音如此之大，薛靖谦心中最后一丝顾忌也消失了，他眸光幽暗，再不压抑自已，托起他的腰便将人压到了窗边的木柱上，动情地去咬他的唇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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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骤然失重，背靠着有些光滑的柱了，只能努力地攀附着男了的肩颈，主动地回应以寻求支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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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咽声被外面的喧嚣完全掩盖，璀璨的焰火在他眼里倒映，让人望之心醉沉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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焰火足足持续了半个时辰，百姓的欢呼声如山崩海啸，最后一道焰火到达最高处时，太白楼三楼包间内，犹如被海浪随意裹挟的孤舟死死地攀附着浪花，终于被送到了浪潮的最高处，木舟连绵的吱哑声被汹涌的浪潮掩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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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过了了时，薛靖谦倒不再急着回去，将人抱到了床榻上，帷帐散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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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是第一次在府外如此过年，薛靖谦只觉得格外享受与他跨过年关来到新的一年的感觉，精力也像不够用似的怎么也不愿收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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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夜里，包间的灯烛亮了又灭，灭了又亮好几番，波涛汹涌的海面才终是云收雨歇，恢复了平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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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遭渐渐地安静下来，薛靖谦望着怀中昏睡过去的玉人，不由得轻轻用摸惯了兵器的粗糙指腹摩挲着他的脸，内心一片宁静与温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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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和九年，到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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