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周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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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妈妈。”她眨了眨眼，不是很明白薛靖谦的用意，但还是依言客气地打了招呼。</p>

徐妈妈便恭敬地走上前来，端正地行了大礼：“程娘子长乐。”</p>

崔妈妈这才接着道：“娘子房里两个伺候的丫鬟年纪小了些，许多事不知道，照顾娘子也照顾得不周全。徐妈妈是府里的老人了，从前在皇后娘娘院子里当过差，性子最是稳妥，世子爷将人送过来照料娘子，凡事才能安心些。”</p>

程柔嘉吓了一跳。</p>

这……伺候过皇后娘娘的妈妈来伺候她？</p>

“这怎么担当得起？”她连道。</p>

徐妈妈便斜了崔妈妈一眼，笑道：“娘子莫要听崔妈妈编排我，奴婢哪里就能和皇后娘娘扯上关系了？娘娘未出阁时，奴婢还只是院子里的三等丫鬟，都还没许人家呢。”</p>

饶是如此，这样有身份的老人来当她一个通房的管事妈妈，也是有些逾矩了。</p>

而且看样子，徐妈妈似乎和崔妈妈私交也不错。</p>

但薛靖谦既然已经把人送来，恐怕由不得她拒绝。再者，阿舟红绸两个如今都负着伤，她也不愿让她们带伤奔波……</p>

“那妾身只有多谢世子爷恩赏了。”她站起身，对着世明堂的方向微微行礼，笑着接纳了徐妈妈的到来。</p>

崔妈妈满脸笑意地被送出去，微微出了一口气。</p>

世子对程娘子实在是过于上心了。</p>

舍不得让她喝避子汤，还特意来嘱咐她断药的事不许向外声张，明显是不想让侯夫人知道了心里对程娘子不喜。</p>

如今又送了个得脸的管事娘子过来给程娘子当管事妈妈，这东厢房上上下下伺候的人加起来，都快够侯府庶出小姐的规格了。哪里是养了个通房，依她看，是养了个祖宗。</p>

被东厢房的事绊了一个上午，崔妈妈在心里嘀咕了几句，也不再停留，回了世明堂的花厅打点院子里的事去了。</p>

*</p>

到了这日下午，京城竟迎来了冬日以来的最暖和的一个大晴天。</p>

前几日并未落多少雪，因而出了太阳也并不寒冷，薛靖谦本是休沐，在外院书房交代好了一些必要的事，午膳便去侯夫人那里陪着她老人家用了饭。</p>

饭后，却是带着盛女医来给程柔嘉复诊了。</p>

盛女医见程柔嘉好得这样快，自觉医术得到了很好的验证，又知道眼前人是将军心尖上的人，表现得也很是高兴：“恭喜程娘子，如今风寒已是大好了。”</p>

送走了盛女医，程柔嘉脸上的笑意都快要溢出来，眸子亮闪闪地拉着薛靖谦的衣袖。</p>

“世子，既然病好了，那妾身能出去吗？”</p>

薛靖谦脸色淡然地将衣袖上如青葱般白白细细的手指头一根根松开，否决得十分坚决：“不行。”</p>

明眸善睐的佳人瞬间丧气地扁了扁嘴，坐到了炕桌旁有气无力地靠在大迎枕上，偶有斜睨，满是哀怨。</p>

薛靖谦如青松般站了片刻，移步到她面前：“自己去，不行，跟着我，可以。”那样娇娇弱弱的模样，他不亲自跟着，万一又挨了冻受了寒，岂不是纯粹折腾他自己？</p>

程柔嘉又高兴起来：“府里妾身还没好好转过呢，有没有湖呀？”听闻王宫贵胄都会在家中修人工湖，她家虽然富庶，却也只是住着有小池塘的宅子。</p>

“有。”薛靖谦下意识的点头，旋即一默：“在西府那边。”</p>

面前的小姑娘忽地睁大了眼睛，眼神温顺又有些不舍，犹犹豫豫地开了口：“西府啊……那，还是算了吧。”</p>

世明堂的仆役嘴最严，可是还是能听到不少对西府大房的说嘴，可见，薛靖谦本人是最不喜欢西府的人的。</p>

她不想惹他不高兴。</p>

但这样子落在薛靖谦眼里，却是另外的意思。</p>

他挑了挑眉，觉得自己的权势受到了挑衅，勾起佳人的下巴，笑了起来：“我是承平侯世子，东府西府，日后都是我的家产，没有哪里不能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