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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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怀川沐浴完毕后，孟允棠膝行奉上洁净的帕子。</p>

看着孟允棠这样，魏怀川扬眉。</p>

孟允棠轻声解释：“王爷未吩咐，奴婢不敢擅自起来。”</p>

魏怀川意味不明笑了一声，竟是淡淡夸了一句：“看来杨嬷嬷很会调教人。”</p>

他取过帕子擦水后，随手扔在孟允棠身上，“正好，明日我要出门，你便同去罢。”</p>

孟允棠琢磨，或许魏怀川是想在更多的人面前羞辱她。</p>

如果没猜错，明日或许还能遇到些“故人”。</p>

但……她根本不在意。反倒觉得，这或许是个打探外界消息的绝佳机会。</p>

这么多年过去，外头时局如何，她一概不知。</p>

这后宅里，连个肯跟她说话的人都没有，想要打探消息，只怕不可能，反而还会立刻传入魏怀川耳里。</p>

魏怀川很聪明，他会猜到她的想法。</p>

到时候，反而就更难达成目的。</p>

孟允棠轻应一声，却婉拒了：“奴婢陋容，恐给王爷丢人……”</p>

魏怀川却未曾理会。换过干净衣裳后，便回去睡下。</p>

孟允棠本以为自己可以回去了，但是却没想到，那几个丫鬟只是板着脸塞给她一床薄被，就冷着脸离开了。竟让她单独守夜。</p>

最后，孟允棠只能在地上打了个地铺，守着。</p>

魏怀川很安静，呼吸绵长。</p>

数了数魏怀川的呼吸，确定他已睡熟了之后，孟允棠也抵不过困倦合上眼睛。</p>

她本来病就没好，这会好似又烧起来，最后抵不过，昏昏沉沉真睡了过去。</p>

殊不知，她刚睡熟，魏怀川就睁开了眼睛。还悄然坐起身来。</p>

屋内并未熄灯，留着两盏灯火，因此也不妨碍视物。</p>

孟允棠整个人蜷缩在薄被里，看上去并没有多大一团。</p>

魏怀川静静看着，忽然无声哂笑：没想到，现在的孟允棠，竟然都分不出来他是真睡着了，还是在装睡。有过那一刀之后，孟允棠竟还以为自己会毫无防备与她同处一室？</p>

倒是孟允棠，竟能如此毫无防备的在他跟前睡过去。</p>

可笑。</p>

魏怀川看着孟允棠，越发觉得，眼前这个形容枯槁，骨瘦如柴的女子，和记忆里那个人，根本对不上号。</p>

他甚至怀疑，就她现在孱弱的样子，还提得起她的银光吗？</p>

银光，是她惯用的兵器，是特制的一杆枪。枪头银光闪闪，挥舞起来如同一道银光闪过，故叫银光。</p>

昔日赫赫威名的女将军，如今这幅模样……</p>

魏怀川冷冷地想：或许，这便是报应，连老天爷都看不过去，故而才如此惩罚她。</p>

最终，魏怀川重新躺下，闭目而眠。但并未深睡，只是钱眠。</p>

当孟允棠一动，他就醒了。</p>

只不曾睁开眼睛。</p>

孟允棠睁开眼，缓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自己已不在天牢里了，这里是靖王府，这里是魏怀川的寝室。</p>

她扭头看床上的魏怀川。</p>

这一瞧，却忍不住瞧入神了。</p>

这么多年过去，他好似并无什么变化。又好似已变成另外一个人。</p>

五官未变，但性情却大变。</p>

从前的魏怀川，虽不算是温润君子，但却如同一柄利刃，锋芒外露，性情张扬，是魏氏皇族最头疼的小王爷。是先皇最疼爱的亲弟弟。是贪官污吏最害怕的靖王殿下。</p>

但现在的魏怀川，锋芒尽收，沉稳内敛，却像一口渊，看不见底，往下望的时候，只有一片看不透的深沉和让人毛骨悚然的危机感。</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