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5章 全部都回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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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晓雪像是想到了很久远的事，面色恍惚了下，苍然一笑：“麻绳专挑细处断，命运总是为难苦命人。回到程家，我以为会有漂亮的公主裙，温热的牛奶，大房子，上学有司机专车接送，我以为会有美好的未来在等着我的。”</p>

“结果不是，我被接回程家，被虐待，被毒打。吃馊饭，睡狗窝，因为我的出生，没有一个人看得起我，我就像是地上的一块儿烂泥。她们疯狂地想赶走我，但我能去哪儿呢，我父亲已经死了，母亲牢底坐穿。我哪儿都去不了。”</p>

“你知道吗？程家人有多恶心，我要干活，擦地，做饭，洗碗，洗车。因为我的到来，她们把佣人都解散了，白天上课，晚上回来还要伺候一大家子。还要应付亲戚的咸猪手，每天晚上我都很怕，很怕被人糟蹋。”</p>

程晓雪把当年的往事，娓娓道来。</p>

很多年前的一个晚上，她被一个亲戚，在家宴下药轻薄。</p>

即将被得逞的时候，她抓起烟灰缸打破了那人的脑袋，动静闹得太大，遭来了宾客。</p>

轻薄她的人，反咬一口，说她想勾引他。</p>

她被宾客们嘲讽，程家人罚她跪在雨地里，跪了整整两个小时，她才从地上起来。</p>

程晓雪被欺负得要疯了，偷了一辆车，在铁树屯的雨夜里疯狂疾驰。</p>

她就是这时候，撞了顾轻延父亲的。</p>

这么多年的委屈，早已让她丧失了理智，她那时候脑子里萌生出一个很可怕的想法：既然撞了人，就干脆撞死算了。</p>

顾轻延的父亲穿着很朴素，拖着受伤的腿，和浑身是血的身体，急急地逃命。</p>

冷静之余，程晓雪又是害怕，又是震惊，又是不知所措。</p>

她也不知道，她为什么会有那么邪恶的想法，她很怕故意杀人的事情败露，会被程家人丢进监狱。</p>

程晓雪每天晚上都不敢睡觉，都很怕。</p>

逃回了母亲的娘家，她舅舅仗着在A市沈家当司机，趾高气扬的，压根不把她放在眼里。她小时候，也没少被舅舅欺负。</p>

她那次是有备而来，用她舅舅贪污沈天华的慈善款做要挟，逼着她舅舅帮她善后，找人，放火，杀人。</p>

程晓雪抹掉脸上的眼泪，盯着沈落，红着眼眶微笑道：“沈落，如果你是我，你也会如此。谁不想做个好人？你以为人人都有资格，都有资本做好人么？要说最恨的人，还得是你。”</p>

“你总是那么天真，那么善良，同学们，老师都喜欢你。凭什么我身处泥沼，而你却向阳而生？本来，我只打算吞掉小哑巴那笔善款的。只是我没想到，他会是我放火烧死的那个男人的儿子。当时我就在想，如果把他培养成你的仇人，看你们自相残杀，那才是有趣。”</p>

“顾轻延把我当成他的资助恩人，对我愧疚，想报答我。他跟我承诺过，跟你离婚，就会娶我的。可我怎么都没算到，他会喜欢上你这个仇人，他宁愿自己死，都要给你换肝脏。甚至为了你，一夜白头。”</p>

“为了保护你，他利用我反杀张院长，我对你做过的恶事，他也给我轮了一遍。沈落，你说这是不是报应？”</p>

沈落冷冷的看着她，不可思议道；“就因为你自己过的不好，就因为嫉妒，你就干出这么伤心病狂的事来？”</p>

“落落，你可别小瞧女人之间的嫉妒心。会出人命的。”程晓雪笑着流眼泪，眼泪顺着脸颊流出，如鳄鱼的眼泪；“我这辈子唯一相信过一个人，就是顾轻延。这段时间，是我这辈子唯一的光。可我没想到，顾轻延是在利用我，即便那段美好的时光，是我用你的名字偷来的。现在回想起来，还是会心动。”</p>

“那是我离幸福最近的时候，我以为那天晚上过了，张院长死了，他就会娶我，就会跟我结婚。结果只是我入戏太深，张院长一死，我就跟着完了，他也头也不回地奔向你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