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好不了，回不去了（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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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又开始不对劲了。</p>

但这次不对劲地是沈珠圆，沈珠圆知道他带回来了冰镇西瓜。</p>

“没错，冰镇西瓜可以不吃，但冰镇西瓜是羽淮安买的。”换成平时傻姑娘都恨不得昭告天下了。</p>

依稀间，沈珠圆脸红红的模样跃于眼前，两片嘴唇粉粉的，仿佛下一秒就会说出“羽淮安，我最喜欢冰镇西瓜了。”</p>

语气是咋惊咋喜的，一双眼坦坦荡荡瞅着你，恨不得全世界都知道她的心思。</p>

该死的。</p>

他应该加快脚步回到自己的房间，让冷水驱散他心头上的烦躁。</p>

但没有。</p>

羽淮安来到了苏西姨妈面前。</p>

在无任何预兆的情况下，问出——</p>

“苏西姨妈，一个女孩对一个男孩说‘别让我恨你，请别！’您知道那代表什么吗？”</p>

苏西姨妈停下了手中动作，看着他。</p>

后知后觉，羽淮安才清楚刚刚自己都说了什么。</p>

困惑、懊恼和着狼狈。</p>

深呼出了口气。</p>

说：“您不需要回答这个问题。”</p>

顿了顿。</p>

“那男孩不是我，他是我的一位朋友，我只是顺口帮他问问您。”补充到。</p>

说完，以要去洗澡为由急急离开。</p>

洗完澡，羽淮安把该带到学校的物件放进包里，一切妥当，时间刚刚好。</p>

从这到公车站需十三分钟路程，刚好赶上那趟八点半的车，在学校关闭学生通道前五分钟到达。</p>

羽淮安并没有按照计划出门，脚步停在书桌前，出于某种说不清道不明原因，打开左手边最上面的抽屉。</p>

抽屉拉开到了三分之二，他就看到压在信封下露出的小半截纸张。</p>

这次，羽淮安没和往常一样抽出那张纸张，把它平摊在了桌面上。</p>

有那么一段时日，它曾经充当了他枯燥生活中的一缕晨风，穿过平原，带着青草的滋味。</p>

在羽淮安在书桌前驻足间，沈珠圆的模样又跳了出来，气鼓鼓的，一双眼直勾勾看着他，在说——</p>

“羽淮安，别让我恨你，请别！”</p>

见鬼。</p>

甜甜圈女孩还真是阴魂不散。</p>

急急关上抽屉，急急拿起包，快步离开房间，下楼梯，丢下了句“苏西姨妈再见”穿过花园，出了门，往公车站的方向。</p>

有时候就是那样。</p>

你越想急于摆脱地，它就越是会拼命缠上来。</p>

脑子是沈珠圆如受了莫大委屈模样，背后，沈珠圆的声音在一个劲儿追问着“羽淮安，告诉我，你带来丽丽特去了你的秘密世界吗？”</p>

这个问题有够可笑的了。</p>

可他回答了她。</p>

“没有，丽丽特没去过那。”</p>

更可笑地是，在回答那个问题时他是心虚的，虽然他没有带过丽丽特去了那，但……</p>

真是活见鬼。</p>

沈珠圆变得越来越难缠了。</p>

“羽淮安，别让我恨你，请别！”</p>

闭嘴，沈珠圆。</p>

缓缓地，羽淮安捂住了耳朵。</p>

很久很久以前，有个人让他远离善良的人，特别是又善良又天真的，因为那类人会绊住你前行的脚步。</p>

“羽，你要牢牢记住，善良和天真的真正属性是软弱，如果未来，你要是沾上它哪怕是一点点，我看都不会看你一眼。”那个声音在他耳畔说着，声线柔美。</p>

沈珠圆回到家，打开院子门，触到坐在秋千上正冲着她笑盈盈的人影时，下意识别开了脸去。</p>

低下头，径直往着客厅，背后脚步声不紧不慢跟着，她走快，背后的脚步就跟着走快，她放慢脚步，跟随地也放慢了脚步。</p>

顿住，片刻。</p>

沈珠圆回过头去，叫了声“涟漪。”</p>

那个她唤了几千次几万次的名此刻变成卡住了她喉咙的鱼刺。</p>

她的这声“涟漪”宛如魔法棒，原本还紧张兮兮的人瞬间笑逐颜开，像很多很多次那样，涟漪过来挽住她的手臂，嘴里发起了牢骚：“圆圆，你知不知道你进门时的样子把我吓到了。”</p>

“我怎么把你吓到了？”</p>

“不知道，总之，我还是第一次看到你那样。”</p>

“我哪样了？”</p>

“我说不出来，就是……就是……总之……总之……圆圆，我是不是做了让你特别特别生气的事情？”</p>

“没有，我刚才那样是和你闹着玩的。”</p>

涟漪作势要打她，她没躲，涟漪抬起的手轻轻拍了下她肩膀。</p>

“圆圆。”</p>

“嗯。”</p>

“以后别那样了，你那个样子让我害怕。”</p>

没应答，沈珠圆加快了脚步。</p>

是夜。</p>

沈珠圆躺在凉席上，耳朵收集着身边一切讯息，妈妈回来了，妈妈上楼了。</p>

因为涟漪的房间距离楼梯近，夜间，每次妈妈忙完餐厅事情回家先检查地都是涟漪的房间，涟漪有没有忘关窗户，检查完涟漪的房间就轮到圆圆了，每次妈妈会在圆圆房间待久一点，因为圆圆不像涟漪乖巧，年纪很小就能照顾好自。</p>

圆圆喜欢踢被子，圆圆常常从床上掉下来，让妈妈总是哭笑不得地是圆圆即使从床上掉下来还会在地板上呼呼大睡。</p>

开门声响起，蹑手蹑脚的脚步声来到跟前，差一点，吴绣林女士就踢到被丢到一边的空啤酒瓶。</p>

此刻，躺在地上的空啤酒瓶不会少于四个。</p>

怕圆圆和涟漪上洗手间时会被啤酒瓶绊到脚，妈妈把啤酒瓶放进了垃圾桶里，处理好一切，蹑手蹑脚离开，离开前还骂了声“两个酒鬼。”</p>

不，今晚只有涟漪是酒鬼，涟漪至少喝了三瓶啤酒，今晚涟漪玩游戏时总是输，输了就得喝啤酒。</p>

关门声响起，妈妈的脚步声远去。</p>

沈珠圆轻轻唤了声“涟漪”。</p>

无应答。</p>

能应答才怪，那三瓶啤酒至少能让涟漪睡到明天上午，喝醉酒的涟漪是不哭不闹只会睡觉的。</p>

按涟漪今晚的酒精摄入浓度，即使把她装进麻袋丢到太平洋去她都不会晓得的。</p>

沈珠圆睁开了眼睛。</p>

接下来要做什么，沈珠圆心里清楚得很。</p>

从苏西姨妈家回来的路上，沈珠圆忽然想起有那么一个夜晚，在涟漪的房间里她喝得醉醺醺的，那个醉醺醺的夜晚，她似乎看到涟漪手腕戴着类似手链的东西。</p>

如果……真有那条手链的存在。</p>

那么，一切就吻合了。</p>

如苏西姨妈说那样，羽是性格慢热的人。</p>

羽淮安是不会把见了几次面的女孩带到他的秘密世界去的。</p>

和羽淮安走得较近的女孩寥寥可数，除了涟漪，没别的和沈珠圆个头差不多，发型差不多的。</p>

没有。</p>

除了涟漪，没别的女孩了。</p>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