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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p>
由宣传部操作的一个出征欢送仪式在公司大门口进行。</p>
西北风刮的紧。出征的这些人都穿的厚实。三个一群，两个一伙的站着。身边脚旁放着行李箱或旅行包。每一个人的脸前，都会不时窜出一股热气，聊着闲话，夹带满腹的牢骚。</p>
总装分厂厂长方元和大修分厂厂长迟根本是一个组。这时，他俩站在一起，算是出征前的交流。</p>
“这样大冷的天气，把我们赶出去。是不是残忍了点？”</p>
“老方，话不能这样说。远程公司搞成这样，远总是想改变被动局面。”</p>
“分厂里的事多着呢，我离不开的。”</p>
“哈哈。真以为你是谁。离不开？”</p>
“是真的。远总不是布置作业了吗，我要一个一个的落实。不然，两个月后，我没法交出卷子。”</p>
“别忘了，这也是作业？”</p>
“这也是作业？”</p>
“方厂长，不要把你手中的权力看的太当回事。给你权力，你就是厂长，把你的权力收了，你就啥也不是。”</p>
配件三分厂厂长邢仕朋和精加工分厂厂长宫得秉站在一起。他们俩是一个组合。</p>
邢仕朋一脸上的开心，穿了一件豆沙色的新羽绒服。</p>
宫得秉居然穿的是公司的工作服，两件式的套装，薄的棉袄外加一件无袖棉夹。</p>
邢仕朋说：“老宫，你穿的是不是少了点？”</p>
宫得秉说：“出差，上车下车的，穿干净了容易弄脏。”</p>
就他的本意上说，是想穿干净些，穿体面些。可是，老婆不让啊。老婆有话，出差去要账，又不是去相亲。</p>
老婆的言下之意，宫得秉怎么可能不明白。他也就只好迁就了，给老婆一个放心吧。</p>
“咱俩一个组，你可是要多多的关照我哦。”</p>
“相互关照吧。”</p>
“我们的远总，真不错。知道我们呆在这里的时间久了，闷的慌，组织我们出去散散心。”邢仕朋说这话时，是真正的开心。</p>
从本性上说，邢仕朋属于很放得开的男人。</p>
宫得秉没有接话。他不知道邢仕朋这话是真心话，还是反话。</p>
邢仕朋说：“听人说，东北的洋妞不少。说实话，我在电视上见过，真人没见过。你说，这一生，是不是活的冤。”</p>
宫得秉说：“不都是人吗，能有多大区别？”</p>
“人跟人一样吗？大冷天时里，远总经理不用像你我一样，出去要狗肉账。这能一样吗？”</p>
宫得秉笑笑，扩了扩胸，像是要驱逐寒气。</p>
这批出征的人中有四个女人，都穿戴亮丽。她们分属两个小组，这时站在一块，话题是评价和赞扬对方衣着的色泽和款式。</p>
财务总监兼财务部长柳姗穿着一件猩红色的呢子大衣，脖子里围着鹅黄的丝质围巾。</p>
论说，她不应该出去。好歹，也是个财务总监。级别上，比这批出去的人高出半级。</p>
远程公司的坯子里，带着很强烈的官场气息。就是管理者的级别上，动不动就要跟市府机关比。什么分厂厂长，就是县里的局级。公司的老总，就是县处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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