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难道喜欢季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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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喜欢我是不是？燕西？”程然问，眼神里满满的期待与渴求。</p>

程燕西看到她的样子，便愣住了，他脑海里闪过各种复杂的情绪。这句话，自从她从国外回来，一有机会就问过自己好几次了，自己却总是在逃避，可如今她都舍身救自己了，绝情的话肯定不能再说出口……</p>

“我……”程燕西蹙了蹙眉，刚要开口，程然却一下子捂住胸口的地方，倒吸了一口冷气，颤巍巍的说道：“咝……好疼啊！”</p>

“又疼了？！你别乱动！”程燕西一下子站起来，连忙扶住程然，“我马上去叫医生！”</p>

“嘻嘻……”程然看到程燕西紧张的样子，突然笑出声，拉住程燕西的衣袖，“骗你的啦！你不是号称观察最敏锐的人吗？怎么每次都被我骗？还是我演技太好了？”</p>

“别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程燕西重新坐回到座位上，冷冷的瞥了程然一眼，嘴里的话却带着掩藏不了的关切意味。</p>

“燕西，”程然突然握住程燕西的手，脸上不复笑意，认真道：“有一句话叫做关心则乱，你每次都被我骗，是不是因为关心我才乱了方寸呢？这次受了伤，我在鬼门关转了一趟，突然明白了很多事……”</p>

“什么事？”程燕西问了一句。</p>

“突然明白，活着是一件很幸福的事。”程然淡淡的笑了一下，“这几天昏迷的时间里，我好像处在一片混沌之中，眼前是白茫茫的一片，我想努力的睁开眼，却怎么都睁不开，我想逃出那个空旷寂静的地方，却没有任何办法……我很绝望，直到再次醒来，我才明白活着，有多好。”</p>

“是啊，活着不容易，要珍惜生命。”程燕西说完，突然想起季凉来，季凉就是个很珍惜生命的家伙，被自己那么守护的生命，绝不能因为他程燕西，而出什么差错……</p>

“活着不容易，能找到一个跟自己相知相守的人一起生活，更不容易。”程然灼灼的盯着程燕西，“我更明白，喜欢的人就要抓住，生活中总有太多变数，我却不想因为这些变数，而放弃你。燕西，六年后的回来，我对你势在必得。”</p>

程然说的笃定，程燕西听罢，却只是眉头紧皱。</p>

“燕西……”</p>

“不可以。”程燕西突然摇了摇头，“你知不知道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我们……”</p>

“姐弟嘛！”程然截了程燕西的话，有些自嘲的开口，“你已经强调过很多次了，我们是姐弟。可是，我们却一点儿血缘关系都没有，而且，我们曾经是男女朋友的关系……你让我，怎么狠下心来，怎么甘心只跟你做姐弟？”</p>

“可大局已定，我们没有办法改变现状。”程燕西道。</p>

“谁说没有的？我有办法！”程然急急地说道，“我可以不做你的姐姐，我回去跟我的父亲生活，将我的户口、档案、籍贯，能转走的全部转到我父亲名下，那样，我就跟你们程家没有关系了，我就可以正大光明的跟你在一起了……”</p>

“回到你那个酒鬼赌徒父亲那里吗？”程燕西不客气的道：“好不容易能够让你跟陈姨摆脱他，你如今又要羊入虎口去送死吗？不许回去。”</p>

“可我不回去，我跟你就没有机会在一起！”程然拔高声音，“我宁愿让自己过得难一点，何况，我现在已经有经济实力，不会再像以前那样，被我父亲打骂也不敢还手。我只是，希望能找到一个比较好的方法而已，找到能让我们在一起的方法……”</p>

“可我已经结婚了。”程燕西又道。</p>

季凉将爷爷送走，折回医院。正在这时，季凉路过程然的病房，她从外面悄悄看到程燕西紧蹙的眉头和程然依恋的眼神，女人的第六感告诉她，这两个人可能在说什么重要的事。</p>

于是她人生第一次，这么小心翼翼的做一个偷窥者、偷听者，悄然来到门口，耳朵贴到门缝上。</p>

“结婚了又怎样？”程然说的不以为然，“结婚了还可以离婚，两本结婚证证明不了结婚的两个人就是相爱的。”程然说完，顿了顿，观察着程燕西的脸色说道：“季凉前几天流产了是吗？”</p>

“你怎么知道？！”程燕西一惊。</p>

“我不小心听到你说的话了。”程然道：“我的好奇心一直很强，你也知道的。然后我就顺着你说的地方来到医院，找到了季凉的病房。不过，”程然话锋一转，“这件事我是不会说出去的，尤其是不会让爷爷知道，他老人家年纪大了，又这么想要个曾孙享受天伦之乐，季凉出了这样的意外，是绝对不能让爷爷知道的……”</p>

季凉在房间外嗤了一声，权衡利弊之下，程然当然不会说出去，也算自己那天的警告没有白费。</p>

“不是意外。”程燕西冷着眼冷着脸，“流产的事不是意外。”</p>

“什么？！”程然故作吃惊的长大了嘴巴，“不是意外，那是什么？”</p>

“是我让医生把孩子拿掉的。”程燕西的手悄然握紧，“那个孩子，不应该来到这个世界上。”</p>

门外，季凉原本还没什么表情的脸上瞬间蒙上了一层哀伤的阴影，她悄悄将手放到小腹上。隔了这么长时间，再听到关于孩子的话题，她还是觉得心里难受，连小腹都隐隐作痛，做手术时的感觉就像，身体的一部分被人用力扯走，骨肉被迫分离。</p>

而那个罪魁祸首，却是孩子的父亲。</p>

“燕西，你也很伤心吧？拿掉那个孩子？”程然试探性的问道。</p>

“伤心吗？”程燕西嘴角勾起一个自嘲的弧度，“这个决定大概对谁都是最好的选择。”</p>

“你恨她是吗？你在报复她是吗？”程然问道：“因为她的存在，让我们注定不能在一起，你的婚姻早就被安排好了，就算我们成不了姐弟，也不可能结婚。”</p>

“因为十年前的一场车祸，我母亲去世，你母亲跟你来到我们家……然后生活原本的轨迹都乱了，我是恨不能季凉去死的，要折磨她、要伤害她，她做什么都是不对的……”程燕西悠悠的开口，却让门外的季凉心情瞬间跌入谷底。</p>

本来也没指望程燕西会说什么好听的话，可真的听到他对自己的恨，还是有些难以接受。明明不是她的错，明明她什么都不知道，程燕西却要将所有的罪责都强加在她身上。</p>

季凉失魂的往别处走，渐渐离开程然的病房门口。</p>

如果活下来的人必须要接受这样的代价，那她也宁愿默默承受，替母亲挡下那些不好的流言。至于程燕西，究竟有份无缘的两个人，因为莫名其妙定好的娃娃亲就在一起，果然还是不靠谱的。日久生情在他们两个身上不可能发生……</p>

季凉摸了摸手上的镯子，心中泛起一丝不舍，陪了自己这多年的镯子，应该很快就会还回去了吧？</p>

病房里，程然因程燕西的一番话，心里升起小小的雀跃。程燕西讨厌季凉的画面，是她最乐于见到的，季凉把什么好处都占了，她怎么甘心？</p>

经过这次乌龙般的救人，她突然明白，自己要利用这个优势，好好把握住机会，趁燕西对自己的感激正浓，努力，抓住他的心。强攻主动是没有用的，对燕西来说，乖巧的接受、顺着他的心意来，温柔的对待他，才是得到他的心的正确方式。</p>

“燕西……”程然立马换做怜惜的样子，看着程燕西说道，“又想起你的母亲了吗？我知道，你很痛苦，可毕竟都过去那么久了，你不要再伤心了。”</p>

很久没见到程然这么明事理的样子，程燕西的心一下子柔软下来，说道：“想起十年前的变故，我总是不能释怀。可季凉，我一直把恨强加在她身上，是不是有些过分？”</p>

程然脸色一僵，“是，是啊，季凉也是受害者，她还是小姑娘……你不要恨她。但是……”程然将手紧紧地握住程燕西的手，“但是，也不要喜欢她可以吗？放她走吧，我们重新在一起……以前我有任性的地方，我一定好好改，我想跟你好好的。”</p>

程然脸上哀求的表情让程燕西心底一颤。</p>

叮铃……</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