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爱的人 （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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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禾没说话，缓慢的抬头，看到面前的人是秦湛，眼眶里蓄积的眼泪先一步掉下。</p>

她这个模样，看着很让人揪心。</p>

秦湛有些心疼。</p>

他想伸手给苏禾擦掉眼泪，手刚刚抬起的一瞬间，苏禾就自己伸手抹了抹眼睛，努力装作没什么事的样子，掩饰刚才的失态。</p>

她摇了摇头，意思是她没事。</p>

可眼圈止不住的红了。</p>

“苏禾。”</p>

秦湛坐在凳子旁边，看了一眼苏禾泛红的眼睛，又看了看手术室，心里面隐约有了一个猜想。他声音低低柔柔，带着抚慰人心的力量。</p>

“苏禾，你的外婆在里面，是不是？”</p>

秦湛扶着苏禾单薄的肩膀，“别哭，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都要坚强勇敢一些。你外婆年纪大了，你要有这个心理准备，将来她有一天会离开你，在另外一个世界守着你，看着你，祝福你。”</p>

苏禾怔怔地抬头，一滴眼泪毫无预兆掉下。</p>

她看着秦湛，像看着曾经的精神支柱。</p>

曾经，就是这样，在她最难受最无助最痛苦最难挨的时候，秦湛就像一个希望的神，降临在她身边，给她力量，告诉她要坚强勇敢。</p>

苏禾这次没去擦眼泪。</p>

在秦湛面前，她没有想要伪装自己。</p>

苏禾红着眼睛说：“医生刚刚告诉我，让我做好心里准备，说我外婆没有多长时间了。”</p>

“秦湛，你知道吗？你走之前，我外婆还是好好的，会喊我禾禾，叮嘱我按时吃饭，多穿衣服。在你出国后，我外婆忽然有一天就晕倒了，送到医院在醒来的时候，她就不记得我了。”</p>

秦湛静静听着，没有打断。</p>

他不动声色的掏出手机，调了静音模式。</p>

苏禾失落难受的看着手术室的门，望着里面进进出出的医生，始终没有力气站起来，也没有勇气跑去看她的亲人一眼。</p>

她害怕，她不敢。</p>

苏禾找不到可以倾诉的人，秦湛是第一个。</p>

她声音低低的说：“这么多年，我外婆就一直是这个样子，不好不好，后来检查出癌症，医生说需要国外进口的药续命。我怎么都想，不说十年，那么五年也可以吧？再陪我五年也行。”</p>

“我从小到大，身边没有爸爸妈妈，也没有爷爷奶奶，只有外婆一个亲人。外婆走了，我在这个世界上一个家人都没有了。”</p>

“外婆还说，禾禾，等你将来找到一个疼你的人，你们结婚了，你出嫁那天，我送你一套亲手缝制的嫁衣。结婚不走西式，还是红色的嫁衣好，不比白色的婚纱好看，浓重。”</p>

“你看，我外婆说话不算话，她还没给我做出嫁衣，她怎么能就撑不住了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