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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两人音量激动的增大。</p>
方晴隐忍着情绪：“萧野，我作假供，不是想你变成这样！”</p>
对于作假供这事，一直是方晴心里的一根刺。</p>
那是谎言。</p>
是陷害。</p>
尽管对方是个烂人。</p>
方晴唯一可以安慰自己的就是，她在救人，救了一个命苦的孩子。</p>
但如果萧野因为这个人生转折点走上错误的道路。</p>
那她…就大错了。</p>
正面戳破这件事，也刺激了萧野的内心。</p>
他会想，她是不是后悔帮他了？</p>
他还得承认，是他把她拉到肮脏的地带。</p>
她们和他本就不是一路人。</p>
“我变成哪样了？”萧野站起身，满身凌厉，“你别以为你帮了我，就能高高在上地指挥我该怎么做！”</p>
方晴解释：“我没有要指挥你，我只是……”</p>
“没有吗？”他打断，语气压迫，“你让我去上大学，你考虑过我的情况吗？”</p>
“……”</p>
萧野指着自己胸口：“我有学费吗？”</p>
“……”</p>
他伸长手臂指着对门：“我奶奶怎么办？”</p>
“……”</p>
萧野讽刺地笑了一声：“上大学！你告诉我，我怎么上大学？！”</p>
说完，萧野离开。</p>
其实萧野怎么不想上大学呢？</p>
在他很小的时候，奶奶抱着他：“我孙儿这么聪明，以后肯定能上大学！”</p>
爷爷还问他：“阿野，你的梦想是什么？”</p>
那时的萧野还是个小肉团子，不懂‘梦想’，反问：“什么是梦想？”</p>
爷爷：“就是你以后长大了，想做什么。”</p>
肉团子仰着小脑袋思索，看见天上划过的飞机拉出笔直的线条，指着：“我要造飞机！”</p>
爷爷笑着点头：“那好好上学，以后造飞机载爷爷啊！”</p>
肉团子蹦起来：“我要造飞机！我要载爷爷奶奶去火星！”</p>
火星，一个没有他爸爸的地方。</p>
很长一段时间，肉团子睁眼闭眼都嚷着。</p>
我要早早睡觉。</p>
我要好好吃饭。</p>
我要认真学习。</p>
我以后要造大飞机……</p>
萧野回到家，没开灯。</p>
就着月色的光芒，他走到沙发边，坐下，往后一靠，双腿大喇喇的支开。</p>
眼皮阖上，喉结滚了滚。</p>
他现在只想好好照顾奶奶，赚点钱。</p>
这样，在奶奶需要用钱的时候，不用像以前一样无措。</p>
难道不对吗？</p>
对他来说，上大学才是不切实际。</p>
那天后，萧野躲着方晴，不和她碰面。</p>
她敲门，他在家也不应声。</p>
他不能符合她的期望。</p>
也面对不了她的失望。</p>
他会为了她对自己的不理解而愤然委屈，也会为自己顶撞了她而羞愧。</p>
他知道自己对她有了一种不该有的情愫。</p>
他希望她能一直住在这里。</p>
但他明白，她们可能在某一天，就搬走了。</p>
她，不是他的妈妈。</p>
他没有妈妈。</p>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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