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新环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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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商场出来。</p>

方晴和许之夏一起提着大塑料口袋，一人提一只‘耳朵’。</p>

同时，许之夏另一只手提着一瓶4斤的葵花籽油，方晴提着近10斤的散装大米。</p>

一路走走歇歇，到小区已经晚上十点多。</p>

相比出门时，大批消食或者乘凉的居民已经回家，整个小区安静很多。</p>

偶尔能听见房子里传来抗战电视剧里的枪炮声。</p>

两人爬楼梯到二楼时，身后有人来，夹杂着钥匙串在腰间碰撞的声响。</p>

方晴靠边，给人让路。</p>

来人是个四十来岁，穿着条纹POLO衫，衣摆扎进宽大西裤的男人。</p>

男人看一眼方晴和许之夏，主动搭话：“你们刚搬来的吧？住黄大爷那房子？”</p>

方晴不认识这人，警惕的没说话。</p>

男人热情伸手：“来来来，我帮你们提上去！”</p>

方晴拒绝：“不用不用…”</p>

“来嘛来嘛！”</p>

“真不用！”</p>

“街坊邻居的，不用客气！”男人说，“我就住你们楼下！举手之劳！”</p>

男人实在热情，推让间难免有手指接触。</p>

方晴又刚搬来，不好说硬话把邻里关系搞僵，再说对方要帮忙也是热情好意。</p>

方晴主动放手：“那谢谢你啊，大哥！”</p>

男人提起袋子和散装大米：“不客气！对了，我姓牛，大家都叫我大牛，你也可以这样叫！”</p>

方晴笑着点头，一手提油，一手牵着许之夏，上楼。</p>

大牛一步两阶梯，腰间的钥匙串晃得更响了。</p>

他说：“这东西还有些重量！得亏我今天上晚班碰到你们娘俩，不然你们怎么拿得上去？”</p>

方晴警觉，这话，摆明知道她们家就娘俩二人。</p>

方晴拐着弯问：“你怎么知道我们是新邻居？”</p>

大牛：“前几天碰见黄大爷，他说的！我们这栋楼都是几十年的邻居了，大家相互都认识，今天一看你们俩生面孔，就把黄大爷口中的人对上了！”</p>

黄大爷，确实爱叨叨。</p>

方晴这样想。</p>

方晴放下警惕心。</p>

刚过五楼，身后左侧防盗门推开，一个女人走出来。</p>

她穿着薄衫薄裤，手上摇着塑料扇子，印着‘无痛人流’的广告。</p>

她朝往六楼走的大牛喊：“大老远就听见你声音了！”</p>

接着，女人呵笑一声：“你是连自己家门都找不到了？”</p>

方晴率先反应过来，一边夺过大牛手上的袋子，一边自我介绍：“大牛嫂子吧？你好，我们是新搬来的，住你们楼上。”</p>

又对大牛说：“谢谢帮忙，我们自己提上去就好。”</p>

大牛不多言，两步下楼，一脸难为情，环着牛嫂肩膀要进屋，被牛嫂扭着身子不乐意地推开，横眉竖目。</p>

方晴见状，打开口袋，把一盘封好的葡萄给许之夏：“夏夏，给阿姨拿过去。”</p>

方晴笑盈盈道：“牛嫂，我们刚搬来，还希望平时多照顾。”</p>

许之夏捧着葡萄下楼，小心翼翼递给牛嫂：“阿姨，吃葡萄。”</p>

牛嫂接过葡萄，依旧面色不好地揪着大牛进屋。</p>

“嘭——”防盗门关闭。</p>

隐约能听见从屋里传来争吵声。</p>

男：“我就看人家提不动！帮个忙！你又闹哪样嘛！”</p>

女：“假惺惺！自己家的事都不做！跑到外面去帮忙！你骗哪个？！”</p>

男：“我怎么没做了嘛？！”</p>

女：“你就是看人家漂亮，孤儿寡母！”</p>

男：“你说啥子！你小声点！”</p>

女：“我就大声，怎么了……”</p>

方晴维持面色，朝许之夏招手：“夏夏，我们回家。”</p>

许之夏收回心思：“好。”</p>

对于这样的事，母女俩默契的沉默。</p>

也是见怪不怪。</p>

这个社会，就是存在各种歧视和偏见，方方面面。</p>

细想，无从怨起。</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