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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州府不大,沈家本就偏,到岸口不过一刻钟的工夫。</p>
在船上安置好老太爷,萧珩的人陆续赶到。</p>
半个时辰满了,仍未启程。</p>
姜念心焦,不顾雨珠已然砸落,探出身来问:“怎么还不走?”</p>
“姑娘,我们还有一个兄弟!”是萧珩身边那名校尉开口的。</p>
至于萧珩,他隔着一船夜雨,静默望向姜念。</p>
仿佛只要她给出指令,无论是什么,他都会遵从。</p>
姜念自然知道,萧珩这点军心得来不易,不能毁在自己手里。</p>
她当机立断:“你们立刻找条小船,所有人再等一刻钟,若是还没来,我与小侯爷兵分两路,后来的人划船跟上。”</p>
“好!”</p>
“我留下等人!”</p>
雨势转急。</p>
姜念回到船舱里,发顶被滴了个透,用袖摆随意擦拭着。</p>
那闭目养神的老者,显然也听到了方才的调度。</p>
却只冷不丁说了句:“他还是个侯爷啊。”</p>
“啊?”姜念一惊,将额前几缕碎发拨开,也不好解释萧珩身份之事。</p>
因此只含混道:“昂。”</p>
老太爷没再说话。</p>
这一刻钟过得很快,最后一人还是没等到。</p>
姜念不拖着,隔窗对萧珩喊了声:“我先走!”</p>
船上挂的灯笼,也不知有没有在雨里被打熄,压根照不清萧珩的神情。</p>
只听见他应一声:“好。”</p>
萧珩留了两个人一起等,其余十人都听指挥登上了大船。</p>
甫一离岸,姜念的心却似靠岸了。</p>
“太爷早些休息吧,剩下的事我会处理。”</p>
清瘦的老人倒不多说什么,倒跟在沈家时不一样,这回不逞强,任她搀扶自己躺下。</p>
“您在船上会晕吗?”</p>
白姜片她也是备了的。</p>
“年轻的时候,谁不在江河上飘着。”</p>
也是,这里毕竟是江南,韩钦赫就不会晕。</p>
“那我不打搅您了。”</p>
她正要退出去,榻上之人又冷不丁开口:“怎么还叫我太爷呢。”</p>
姜念又是听得一怔。</p>
“是,我拜您为师了,您喜欢听我喊先生,还是师傅?”</p>
老太爷没急着应,默默翻身朝里。</p>
“不是说,跟阿渡莫逆之交。”</p>
姜念还是没懂。</p>
“那你不如跟他一样,喊声祖父好了。”</p>
这回,似乎明白了。</p>
为什么一路走过来,沈老太爷都在关心萧珩的身份。</p>
她忽然有些哭笑不得。</p>
“您早些歇息。”</p>
夏日的雨来得急,去得也快,很快雨势就收住了,稀稀拉拉地下着。</p>
过了约莫半个时辰,萧珩才带着人追上来。</p>
“回来了,都回来了!”</p>
船板边上几声吆喝,一众精兵再度会首,姜念也松了一口气。</p>
她冒雨跑到桅杆边,正好抢先一步搭上萧珩的手。</p>
瘦长身形于夜空中一跃,落地后反扶她一把。</p>
“没事吧?”</p>
姜念开口时,萧珩还握着她肩头。</p>
他摇摇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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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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