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你自己凑上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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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走吧。”</p>

姜念小心地抬头观察他，发觉他说这话时，连头也没回一下。</p>

换成旁人，她走就是了，可这是谢谨闻，他这人最拧巴，不能什么都由着他。</p>

姜念不说话，就静静站在他身后。</p>

要是这样无功而返，侯夫人那边也不好交代。</p>

谢谨闻回头见她还在，倒也不动怒，只问：“怎么还在。”</p>

“我不想回去，”姜念忖了忖，又说，“我想您了。”</p>

男人转身，眼光仔仔细细扫过她。全身都很素净，只有一张尚显稚嫩的脸庞潋滟非常。</p>

回过头看见她，好似什么东西撬开了自己的心。</p>

“你……”再开口，赶她走的话就说不出来了。</p>

姜念看准时机，几步上前投入他怀中。</p>

“大人不必说了，谁还没个不高兴的时候呢。”</p>

她的头枕在自己胸膛，谢谨闻看见了她脑后束发的月华簪。</p>

一触上，指尖温润滑腻。</p>

谢谨闻闭上眼，将她紧紧抱了满怀。</p>

“是你自己凑上来的，姜念。”</p>

姜念从这句话里听出了危险，“什么？”</p>

谢谨闻不解释，牵起她的手就走。</p>

起初她跟得跌跌撞撞，男人察觉后便放慢了脚步，才叫她没那么吃力。</p>

谢谨闻带她去的，竟是上回拉她进去，忽然说要给她穿耳眼的宫殿。</p>

她这回看清了，那牌匾上烫金大字，写着“延庆殿”。</p>

一到这儿她就耳朵疼，生怕谢谨闻又发疯要做点什么，可今日他只带她立在殿门外。</p>

告诉她：“我十九岁时，就住在这里。”</p>

他再怎么位高权重，说到底也是外臣，不该住在宫里。</p>

可他不说，姜念便也不问。</p>

“那时候她刚得宠，便把我引荐给先帝，给了我一个安身之所。”</p>

“来。”</p>

他已侧身，姜念便自觉将手递给他。</p>

“是不是想问，为何屋内会有梳妆台，装扮得就像女子闺房。”</p>

男人在镜台前站定，熟稔拉开一个抽屉，取出里头金玉镶嵌的发簪，“这是我娘亲生前之物。”</p>

原来如此。</p>

姜念四下环顾，后知后觉，这对他应当是件很隐秘又很痛的事，称得上他的软肋。</p>

“我娘亲是先帝赐的婚，却见弃于自己的夫婿，一生郁郁不得志。”</p>

姜念说：“那看来，我们的娘亲很像。”</p>

她坐到那华贵的梳妆台前，想到这位夫人与侯夫人一样，出自南阳谢氏，便有些难以想象。</p>

这样的人家出来的女儿，真会如她的娘亲一般，任人磋磨至死吗？</p>

“大人不妨多说些，叫我看看究竟像不像。”</p>

谢谨闻今日没有赶她走，又带她到这儿来，已是做好和盘托出的准备。</p>

“我娘亲不似我姨母，姨母肖父，我娘亲肖母，是谢家少有的温婉女儿。她嫁过去的第二年便生下我，可自我记事起，她与她的夫婿便从未和睦过。”</p>

谢谨闻甚至不肯称那人为父亲，只说那是她母亲的夫婿。</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