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大人可要替我选个好夫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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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不疾不徐迈进来，语调稀松平常，仔细听的话，比往日好上不少。</p>

姜念却不想这么轻易被人打发，直挺挺站起身，说：“是宣平侯夫人要我来的，若大人不想见我，我这就离开。”</p>

说罢，径直就要朝外走。</p>

奈何男人就立在门边，长臂一伸就攥住她手腕。</p>

姜念装模作样甩了甩，自然没甩开，“您这是做什么？”</p>

尚存稚气的脸庞扬起来，有谢谨闻熟悉的执拗。</p>

他只消使些力道，小姑娘就离自己近些，离那道门远些。</p>

“回去。”</p>

暮春时节他仍畏寒，顾自褪下身上灰鼠大氅，才现出底下窄腰长腿。</p>

姜念立着没动，他也不在意，牵过人的手往回走。</p>

“听梧桐说，那些首饰你挑不上？”</p>

十几箱的珠玉首饰，有京都名铺独一件的宝货，有打江南进来的行货，还有的，他着人取了府库中搁置的珍稀宝石，连夜制了几样头面。</p>

照理说，不该一件都挑不出。</p>

他在床沿落座，刚把那纤细小人扯到身前，就对上她通红的一双眼睛。</p>

“大人连我死活都不管，如今倒好心，想起送我首饰了。”</p>

阴阳怪气，却听得他心神一松。</p>

她愿意说出来，便是缓和几分了。</p>

“当日之事，我自有考量。”</p>

“您有考量，我就是死了活该吗？”</p>

又听见一回死字，男子这才蹙眉，“姜念。”</p>

小姑娘低下头，一滴泪在眼眶处蓄不住，淌落面庞又急转直下，活像打在他心上。</p>

谢谨闻也只能退一步，“有些事关乎朝政，我只怕先入为主误了审问，是以当日不曾去见你。”</p>

“如今说清楚了，你只答，还愿不愿意跟我。”</p>

他不喜欢强人所难，眸光攫住她，并不希望看见她摇头。</p>

姜念也懂见好就收，抬手拭一把泪，一副勉力把眼泪收回去的倔强模样。</p>

哑声开口：“我要说不愿意，您会再找一个暖床的人吗。”</p>

男人平直的唇线难得弯了弯，缓声道：“或许吧。”</p>

对他来说，这已经是答复了。</p>

姜念倏然睁大眼睛，死死咬着唇瞋他，却不多说一句话。</p>

虽然是站着，但她整个人几乎卡在男人腿间，小臂被人紧握。</p>

眼见谢谨闻另一只手朝自己伸来，姜念立刻朝后缩了缩。</p>

男子神色微沉，“怎么了？”</p>

她声若蚊呐：“我怕您又掐我。”</p>

紧绷的心神舒展，他长臂一捞，将人拉近几分。</p>

“不会了，”又难得好脾气地解释，“是你说，你和……”</p>

沉稳的语调戛然而止，显然是在等姜念主动解释韩钦赫的事。</p>

可她偏不说，闷闷低着头赌气。</p>

不能娇惯她，不能纵容她，这些原则撞上眼前的形势，叫他不得不妥协。</p>

罢了，谢谨闻决定，大不了自己去查就是。</p>

两日工夫，能翻出什么花来？</p>

可就这分神的片刻，怀中倏然一热。</p>

“大人往后不要那样了，”她紧紧圈住自己的颈项，开口仍带哭腔，“那日我真的好怕，不是怕死，是怕想杀我的人是您。”</p>

谢谨闻被迫回神，在她后背轻轻拍两下。</p>

耐心重复：“不会了。”</p>

最好不会。</p>

姜念哭都哭累了，脑袋枕着人肩头小憩，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才站直身子与他分开些许。</p>

“大人还是想我做通房吗？”她戚戚问着，“上回我便说，我不想做通房。”</p>

这是她的底线，就算她守不住所谓的贞洁，也不想自己和他的关系见光。</p>

会有很多麻烦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