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祀河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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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长公主府，太医进进出出，过了大半个时辰，才有人请她们进去。</p>

宋南枝见着，陈如意的手绑着绷带，靠在内室的罗汉床上，脸色还有些苍白。</p>

“坐吧，是不是吓到了？看着惊险，其实下面有山石挡着，只是磕了一下手肘。”</p>

许多福松了一口气，上前关切地问陈如意的伤情，一时间摸不准陈如意是否要问罪宋南枝，试探性地提了提。</p>

“这可把我们吓坏了，那山上雪厚，九姨母以后还是不要去了，免得再不小心滚下来。”</p>

陈如意笑笑：“是、是，我们多福成大姑娘了，也会关心人了。不过这一回的确是意外，那双木屐许是太久没穿了，鞋底都平了，没有重新保养过，才让我滑了脚。”</p>

宋南枝听着一怔。</p>

只是保养不好的原因么？</p>

那宋南寻为何说有人要蓄意害她呢？</p>

宋南枝抬了抬眼，有关乔诚的怀疑在喉咙口滚了几滚，接触到陈如意慈爱的目光后又，咽了回去。</p>

捕风捉影的事，不能随便说出来，免得打草惊蛇。</p>

陈如意叫了宋南枝上前，许多福退到一边。</p>

她拉着宋南枝的手打量半晌，开口。</p>

“宋枳？”</p>

宋南枝低头应是。</p>

“你不是宋枳吧？”</p>

陈如意含着笑意，松开了宋南枝的手。</p>

“前些日子我请方外道长来我府中做客，那日你也来了，他带来的一个侄儿，是今年的科考试子，说见着你，十分面熟。”</p>

宋南枝心中一跳，愕然抬头。</p>

陈如意招了招手，内室便进来了个青年男子，对着宋南枝仔细辨认，言之凿凿地道：“没错……没错！她就是薛玉！那日我还奇怪呢，说是薛玉死了，可我在城门口，明明又见着薛玉了，原来……”</p>

那男子突然紧紧捂住唇，像是害怕泄露了什么机密一样，低头不敢说话了。</p>

陈如意挥挥手，让那男子退下了。</p>

内室里，一片静谧。</p>

陈如意笑起来：“我以前还不知道，宋姑娘有这样的本事，能断案，被冤枉了能撇清自己，还能改换身份，进得了长空书院。”</p>

宋南枝连忙跪下来：“请恕民女隐瞒之罪。之前那个薛玉，的确是我假装的。”</p>

陈如意微微挑眉，许多福已经捂住嘴不让自己惊呼出声。</p>

“那你说说，为何要装成一个男子，还去科举应试。”</p>

宋南枝跪着道：“去年我探亲之时，在路上偶遇薛玉，当时我钱袋被偷又遇上山贼，好在他收留了我几天。中间聊起科举应试的事，他说自己平生夙愿就是能成为进士，光宗耀祖。后来他失足坠落山崖，我想着他相助于我的情分，所以顶替了他的身份来京师考试。”</p>

“仅仅是收留了你几天，就让你这个小姑娘长途跋涉来京师应试，看来，你们的情分不简单啊。”</p>

宋南枝抬头看了一眼陈如意，有些不安地答道：“其实民女入京，也不全是为了薛玉……民女家中相看了一家人，要为民女结亲，民女不愿，所以借着这个机会逃来京师。只是运气不好，接二连三地遇上事情，好在世子爷看在我帮助侦破案情的份上，给我安排进了长空书院。”</p>

陈如意紧紧盯着宋南枝，笑了，内室凝滞的气氛一松。</p>

“好了好了。”她亲自扶起宋南枝，道：“我也不是要查你，既然你有苦衷，我就不追问了。你放心，此后没人逼着你结亲了。”</p>

宋南枝被陈如意扶起来，脑中回想着之前祁渊对她说的话。</p>

“在京师，你要查当年的案子，可能会遇到认出你是薛玉的人。我早已经为你准备好一套说辞，薛家那边我也疏通了，万一被拆穿，你就这样说……”</p>

宋南枝的心缓缓放下，抬眼见着了陈如意笑意更加充盈的眸子。</p>

“我实在喜欢你得紧，我有没有一儿半女的，这样，我就收你为干女儿吧，你可愿意？”</p>

宋南枝盈盈一拜：“得长公主青眼，是民女三生有幸。”</p>

——</p>

一直到出了长公主府，许多福放大的瞳孔还没有能缩回来。</p>

宋南枝抓住她的手，对她真诚道歉。</p>

“对不起，多福。以前隐瞒了你，是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我有我的苦衷，但是我从没想过对你不利。”</p>

许多福缓了好一会儿的神，才吐出一口气。</p>

“没想到，之前轰动京师的科举舞弊案，你就是那个被冤枉后自辩翻盘的传奇举子薛玉……”</p>

“传得也太邪乎了。”宋南枝低声道。</p>

“行了，从认识你的时候开始，我就知道你是个可以不断给我惊喜的人。你的身份、来历，我都不怎么在意，除非你是圣上遗落民间的公主，否则，我才懒得管呢！”</p>

宋南枝被逗笑了，又再一次握了许多福的手。</p>

“多福，谢谢你。”</p>

“行了。”许多福拉着她进马车，“我们之前不必客气。既然你已经是我九姨母的干女儿了，我们也算沾亲带故的姐妹了。我跟你说，我九姨母和别的长公主不同，她成亲两次却没有子女，听说她和现任驸马的感情也不是太好，可能她觉得自己不会再有子女，才会收你做干女儿了，我跟你说说我九姨母吧……”</p>

两人在马车上絮叨半晌，到书院门口，见着了仲元青。</p>

仲元青朝两人行礼，道：“郡主，宋姑娘，世子爷已经去抓捕乔诚了，让我在这儿等两位，告诉两位不必担心，书院里是安全的，可以放心住下。”</p>

许多福奇怪：“我就不明白了，乔诚为什么要害你？”</p>

“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宋南枝对仲元青道：“能不能请世子爷忙完后来找我一趟？”</p>

“我会把话带到。”</p>

宋南枝点点头，她必须要和祁渊商讨一下，怎么从乔诚嘴里挖出东西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