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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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山那小兔崽子不知道是不是在他身上装监控了，专逮着要命的时候给他打电话。昨天他好不容易把林春舟压沙发上，连手都摸裤子里了，眼看就要上本垒，结果都被韩山那小子一通电话给搅黄了。</p>

“哥，我妈让我给你送点吃的来，你在家吗？”</p>

彼时韩章压在林春舟上方，两人都是气喘吁吁，特别是林春舟，发丝凛乱，眼尾飞红，一副春情荡漾的恍惚模样，韩章恨不得立马吃了他。</p>

“不在！”韩章语气恶劣，嗓音嘶哑。</p>

韩山一愣，听到手机里传出的隐隐呼吸声，心里打了个突：“我操，哥我是不是打扰了你和我林哥的好事？”</p>

他的声音透过韩章的手机传出来，清清楚楚被林春舟听到。</p>

林春舟白净的面皮瞬间染上了薄霞，深吸一口气，将身上韩章推开，起身往洗手间疾步而去。</p>

韩章倒在沙发上，跟个被始乱终弃的小媳妇一样，衣服皱巴巴，瞧着还特别委屈。</p>

“晚了。”他盯着自己那斗志高昂的小兄弟，有些咬牙切齿地对韩山说出两个字。</p>

韩山虽然看不到韩章脸色，但从这两个字语气里已经清楚感受到了他哥的懊恼，立刻识相领锅。</p>

“我的错我的错，我给你……咳放门口保安室了，你有空过去拿一下。”说完匆匆挂了电话，活像再迟一会儿韩章就要拿刀出来追杀他一样。</p>

韩章扔了电话看了眼洗手间方向，只听到里面传出的断断续续的水声，他叹了口气，对自己精神盎然的小老弟面露愁苦之色。</p>

“到底什么时候才能用上你啊……”</p>

韩山不知道他哥的苦恼，在他看来，他哥这种行走的荷尔蒙，必定是和林春舟确认关系第一晚就把人办了的，哪里还会留到现在。</p>

他也是太看得起他哥了。</p>

a大的新学期，也是韩山在大学城的第四个学期，更是他备考司法考试的第一个学期。</p>

还有两年多可以准备，韩山清楚的知道，这两年自己如果不努力，是没有办法比得过那些法律专业学生的。每年司法考试通过率只有区区10%，几万人过独木桥，是一点不夸张。韩山不仅要准备过这座独木桥，还不能荒废自己本身的学业，可想而知会有多难。</p>

不过他一点不担忧，毕竟他有夏之君可以给他开小灶。</p>

自过年那会儿说开了后，两人就重新恢复了联系，韩山在宠物医院打工时，有空就会啃司法考试的书，遇到不太明白的难题，索性就发信息询问夏之君。一来二去，夏之君许是觉得这样一道道解答起来太琐碎，不利于吸收，便约了个时间让韩山到他家去，要给他系统的补课。</p>

这可真是天上下彩票，韩山随手一抓就中了个五百万。他将书盖住下半张脸，止不住乐出声，要不是周围还有客人，他都想站起来跳两下了。</p>

开学第二天，正好是周五，韩山早早挥别高远他们，往夏之君家出发。</p>

他在小区周围随便吃了个饭，接着便上了楼，在公寓门口等着夏之君回家。</p>

犹记得当初喝醉酒在夏之君家醒来，浑身上下就剩条内裤，自己是如何惊慌失措从这里冲出去的，那会儿心里想着一辈子都不要再见到这个人了，想不到打脸就像龙卷风，来得这样猝不及防。</p>

韩山捧着书蹲在门口，叹了口气。</p>

“世事难料啊……”他一边感慨，一边翻了一页。</p>

电梯“叮”的一声，在这一楼层停下，再缓缓打开。韩山抬头看过去，就见夏之君西装笔挺地从里面走出来，手里还拿着一个公文包。</p>

“不好意思，久等了。”夏之君家的锁是指纹锁，他将拇指按在锁上，不一会儿门就开了。</p>

“也没等多久。”韩山已经来了好几次，有点轻车熟路的味道，自己穿了拖鞋就往厕所跑，“我晚上水喝多了，上个厕所先！”</p>

夏之君对着他风驰电掣的背影无奈地摇了摇头，弯腰捡起他丢在地上的书包放到了沙发上，接着自己往卧室而去。</p>

再出来时，他已经将领带和外套脱去，上身的衬衫也不再纽扣纽到顶，而是松了两粒扣子，显得比平日里要松快不少。</p>

韩山已经解决完生理问题，此时端正地在沙发上坐好，铅笔橡皮也从笔袋里拿了出来，一副好好学生认真听老师说课的模样。</p>

他见夏之君出来了，就拿出书本翻到自己先前做过标记的地方递给对方。</p>

“关于不作为犯罪，下列哪一项是正确的……我整个人懵逼，这几个选项怎么跟绕口令一样？还有这个第五题，为什么选C啊，我不服！”</p>

夏之君从他手里接过题册，凝目看着，在他身边坐了下来。</p>

“先说这个不作为犯罪，所谓不作为犯罪，就是……”</p>

他们坐的很近，近到韩山能闻到对方身上淡淡的烟草味，他挪了挪屁股，有些怕对方同样闻到他身上的味道，他晚上吃了麻辣烫。</p>

夏之君说话声音不急不缓，思路十分清晰，比韩山自个儿瞎捉摸进展要快得多，知识点的总结也更为到位，堪比名师教学。韩山认真听着，不时点头附和，忽然目光自书本中抽离，落到对方脸上，不由自主被对方那低垂着的，纤长乌黑的睫毛所吸引。</p>

这人睫毛原来这么长的吗？</p>

欸，这个角度看过去夏变态的脸好柔和啊，一点不凶了耶。</p>

他出神太久，久到夏之君长时间等不到他回应，微微侧过脸，皱眉看向他：“你在听吗？”</p>

韩山顷刻间就跟上课开小差被老师抓包的小学生，窘迫的耳朵都红了。</p>

“在在在！”</p>

他不敢再走神，全副心思都扑到了学习上。</p>

很快两个小时过去，夏之君将他送到门口，韩山再次表示了感谢。</p>

“谢谢夏大哥，我觉得你教的好好啊，比那些网上的视频课程分析的还到位，你要是去做讲师，一定会很多人买你的课程的！”</p>

夏之君笑道：“实践多了，自然就融会贯通了。”</p>

韩山装模作样鞠了一躬：“老师再见！”</p>

夏之君一愣，随即轻笑道：“再见。”</p>

韩山让他想到了当年的自己，对老师充满崇敬，对生活充满冲劲儿，朝气蓬勃，活力四射。想到谢曦，他心中不禁有些黯然。可惜他的老师最终被岁月侵蚀，变得不再坚守初衷，成了金钱的奴隶。</p>

今日受韩山一声“老师”，他们也算是师生一场，为了韩山将来不以他为耻，唯有以身作则，不忘初衷，时刻谨记当初入职时发的誓言，才算不辜负了身上的制服。</p>

从夏之君家离开，韩山一个人背着书包站在电梯里，这才开始回味那个让他失神的侧颜。</p>

觉得有点帅是怎么回事……</p>

他按着心口位置，回头看了眼电梯镜中自己的倒影，那熟悉的状态着实让他心头一震，有些回不过神来。</p>

他拿出手机给自己这副模样拍了张照，发给了好兄弟高远。</p>

——你看到了什么？</p>

高远正打游戏，还以为韩山要给他做什么脑筋急转弯，结果图片一跳出来是这货的自拍照，立马一个失误，游戏人物被人一枪爆头，整个画面转灰。</p>

“靠！”</p>

他骂了句脏话，没好气地拿起手机回复韩山。</p>

——我看到有人在发春啊！</p>

本是句嘲讽好友自恋的玩笑话，不想正中少年心事。</p>

韩山愣愣盯着高远回复过来的信息，慢慢蹲下了身，一脸懊丧夹杂着不敢置信。</p>

这么明显的吗？他竟然好像，貌似……喜欢上夏变态了？！</p>

***</p>

开学没几天就到了情人节，所谓单身狗的受难日。</p>

这天韩章难得没加班，到点就走了。马晓晓再次发挥自己身为女人的第六感，等韩章一走，就八卦地跑到小张跟前用手肘挤了挤他。</p>

“我看咱韩哥是有了！”</p>

小张悚然一惊：“哈？”</p>

马晓晓见他悟性这么差，只得没好气地补上一句：“有对象了。”</p>

小张这才冷静下来：“哦。”</p>

他也不知道马晓晓在激动什么，将一叠文件竖起在桌上敲了敲，道：“韩哥有对象不是正常的吗？就凭韩哥那颜值，那身高，之前是他无心恋爱，不然大学城五所学校的校花都要为他打破头！”</p>

马晓晓受不了小张这幅脑残小弟的模样，内心翻了个白眼，暗忖道：狗屁无心恋爱，我这个前女友有话说。</p>

“说不定真是哪个涉世未深的女学生，被韩哥的花容月貌所迷惑，稀里糊涂就告了白，然后韩哥就脱单了。”马晓晓摊了摊手，“破案了。”</p>

小张一阵无语：“指不定不是女学生，是女老师呢！”</p>

他觉得上次一起在a大小食堂吃过饭的顾老师人就不错，长得漂亮，还特别有涵养。</p>

一旁听了半天八卦的一名小警员突然插嘴：“指不定不是女老师，是男老师呢？”</p>

小张和马晓晓不约而同看向他，满眼震惊，同时内心却又觉得对方说的有点道理。</p>

“很有想法啊，小杨！”马晓晓忍不住鼓了鼓掌。</p>

而他们口中的八卦对象，韩章同志，已经马不停蹄赶回了家。这是他和林春舟确认关系后的第一个情人节，情侣间的任何一个“第一次”，总是格外不同的。</p>

韩章进门前检查了下自己口袋里新买的安全套，确认一切完美，这才转动锁芯推门而入。</p>

屋里满是食物的香气，林春舟与韩章一样，今天早早收工，不仅买了菜，准备了鲜花，甚至还给一点洗了澡。</p>

韩章一把捞起长大不少的小猫，一顿揉搓，亲了亲它湿润的鼻头，在它抗议前又给它原样放回了地上。</p>

“乖儿子，自个儿去玩，爸爸和你妈有事要忙呢。”他不要脸的自己占了个“爸”的名号，强行让林春舟做了“妈”。</p>

一点对着他柔柔叫了声，也不知听没听懂，反正是走开玩自己的去了。</p>

韩章走进厨房，就看到林春舟站在灶台前正搅着一锅骨头汤，汤呈奶白色，显然已经熬了许久。</p>

就如无数偶像剧里演的那样，韩章缓缓靠近，从后面环抱住林春舟的腰身，整个胸膛贴在了对方的后背上。</p>

他将下巴搁在对方肩头，黏黏糊糊道：“什么时候吃饭啊？我都饿了。”</p>

赶快吃完，然后才能做别的事。</p>

林春舟听不到他的心声，还当他真饿了，关了火道：“快了，你把碗筷摆一下吧。”</p>

“行。”韩章侧首一口亲在林春舟脖子上，听话地转身去拿碗筷。</p>

林春舟捂着被他亲的地方，觉得从脖子一路烧到脸颊，整个人都要熟了。</p>

“你今天买花了啊？”韩章将碗筷摆好，指尖抚了抚桌上的那束花——鲜红的，弥漫着芳香的，非常正的红玫瑰。</p>

林春舟清了清嗓子，用尽可能云淡风轻的语气道：“嗯，正好路过花摊就买了。”</p>

其实这束花是他早一个月就定下的，就怕情人节这天红玫瑰脱销买不到。这是他和韩章的第一个情人节，他希望他能喜欢他的安排，无论是食物还是花。</p>

韩章看着花，听他这样说，心里想着：真巧，我也是正好路过便利店，就买了盒安全套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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