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爱屋及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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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蔷确实是要拒绝的。</p>

两人各抱一束花出现在沈清姿墓碑前时，她轻声给了他答案，“蒋叔叔，这不合适。”</p>

蒋鹤野站在她身侧。</p>

偏头看她时，眸光忧伤，“小七，没有合不合适一说，只有你愿意与否。”</p>

感性上，自然是愿意的。</p>

她从未享受过父爱和母爱，小姨和小姨夫倾尽全力爱她，但那种爱，更多的是家人的爱，朋友的相处，而这短短几天和蒋鹤野的相处，他是将她当作一个晚辈来关怀，照顾。</p>

他像是一道温暖的光，照耀包裹着她，对于一个正处在黑暗中的人来说，很难拒绝。</p>

但是理智上，却不允许她任性。</p>

他这一生，因为她妈妈的离世，停留在原地已经二十几年了，他们之间没有任何的血缘关系，她不能心安理得地接受他对她的好。</p>

直到现在，她外婆和小姨都觉得亏欠他，现在，她又怎么会拖她们的后腿。</p>

人死不能复生，还，她们已经还不完了，那她们便只能少欠些。</p>

但显然，蒋鹤野压根不在乎。</p>

甚至，他出声时，声线里夹着颤意。</p>

“小七，人活在这个世界上，会有很多遗憾的事，我这一生最遗憾的，就是当年，没直接强势地将你们母女俩带到港岛去。”</p>

还没去看他的眼睛，光是听到他这话，沈蔷就忍不住抽泣。</p>

她想，命运可真会捉弄人啊。那么相爱的两人，怎么就被硬生生地给拆散了呢。</p>

见她红了眼眶掉泪，蒋鹤野轻叹一口气，而后，从衬衣外套的口袋里摸出纸巾递给她，“难过了，哭出来就好了。”</p>

“爸爸……这里的纸巾管够。”</p>

本来，他纸巾递来，沈蔷都要伸手去接了的，可他嘴里突然又突兀地蹦出一声“爸爸”。</p>

叫她的指尖蓦地僵住了。</p>

看出她的错愕，蒋鹤野继续叹气。</p>

“小七，你就当我不要脸好了，不管你答不答应，从今以后，我就把你当作是我亲女儿，至于你认不认我这个爸爸，我不在乎。”</p>

如果说，刚才沈蔷的哭声，还是抽抽嗒嗒，不想被人察觉的，那么此刻，她是嚎啕大哭。</p>

她一边哭，一边用胳膊去抹眼泪。</p>

“不公平，这对……对你不公平！”</p>

她这般毫无形象地大哭，和蒋鹤野记忆中的人重叠，喉间一哽，很快，他的声音哑了。</p>

“傻孩子。”</p>

他抬手，轻轻地摸了下她的脑袋。</p>

说话时，他整颗心脏都被痛苦给包裹住了，“这有什么公平不公平的，只有心甘情愿，你是阿姿的女儿，那便也就是我的女儿，这话，我早在二十七年前就说过了。”</p>

“你都不知道，这些年来，爸爸一个人在港岛，一个人过得有多难，可我又不敢来找你，当初，参加完你妈妈的葬礼后，我提出要带你走，但你外婆和小姨都不愿意，她们不想我往后余生都沉浸在这件事里，还给我下了命令，叫我以后都不要来鹿城，她们说，不希望我出现在你面前，她们的好意，我当然清楚。”</p>

“但谁也没能想到，你妈妈在我心里这一住啊，直接就住了一辈子，自她离世后，我的眼里心里，再也住不进其他任何人……”</p>

想说的话实在太多，怕沈蔷站得辛苦，蒋鹤野直接将自己身后的衬衫外套脱下垫在地上。</p>

“你要是不介意，可以……”</p>

他如此贴心，沈蔷怎么会介意。</p>

忙不迭的便道谢，“谢谢。”</p>

之后，两人坐在碑前，蒋鹤野那些深藏心底的话，终于找到树洞能够倾吐了。</p>

“我和阿姿在一起时，曾一起幻想过我们的孩子，当时，她说她想要生个女儿，这样，女儿既是闺蜜又是朋友，大学的时候，她跟她要好的朋友有多么的亲密，我是看在眼里的，后面，我跟她说，还是生儿子吧，她问我原因，我直接如实相告，后面啊，因为这事，她还跟我闹了好一阵的小脾气。”</p>

听到后，沈蔷既觉得心酸，又觉得难过，但最后，她脸上却是带笑问：</p>

“那后来，你哄好她了吗？”</p>

蒋鹤野陷入回忆，轻勾了下唇。</p>

“用一个冰淇淋就哄好了，后面她问我，生女儿还是儿子，我说，生女儿，她问为什么，我说因为是你生的，只要是你生的，不管是儿子还是女儿，都是我的孩子。”</p>

听着听着，沈蔷的眼泪又开始大颗往下砸，她懂蒋鹤野是什么意思。</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