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3章 以待来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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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书无力地闭上了眼睛。</p>

她只觉掌心一暖，似是被塞进了什么。</p>

她手指本软绵绵的没一丝力气，却被这微温的质感刺激到掌心，平白升起了些许力气，竟颤巍巍地，试着攥住。</p>

可那东西又重，表面又有些光滑，江书一试之下，没能抓住。</p>

那物件儿顺着指缝，便往下滑。</p>

江书一惊，猛地睁开眼睛。她只来得及看清，掌心之物是甘太后赐予沈无妄的那对丑丑的小兽中的一只。</p>

沈无妄给她的？</p>

他不怪她？</p>

就在江书愈发把握不住，那玉制小兽就要滑落在地之时。</p>

男人筋骨分明的手，覆在了她指掌之上，握着她的手，帮她抓牢。</p>

他极低级轻的声音响起：“无论如何，好好珍重自己，以待来日。”</p>

沈无妄手指移开，江书的手还在微微颤抖，却终于攥紧了那只小兽。沈无妄的语气，像是安慰，却也像是告别，听得江书心中愈发的不安，却是越急越说不出来话。</p>

到了西偏殿门口，一个老嬷嬷背着江书进了殿门，沈无妄不曾跟得进去，只站在门口，瞧着女孩瘦削的身影，被夜色吞没。</p>

身边，一个太监提醒：“沈总管，陛下还等着您回去复命。”</p>

万辰阙，鸿庆帝书房。</p>

皇帝果真在等着沈无妄回来。</p>

他御案上的笔墨都收得干净，只剩下一柄旧剑。</p>

长剑隐在灰扑扑的剑鞘里，上面装饰的暗红色缨子已掉得不剩几根，原本应有的飘逸一丝都无。</p>

鸿庆帝双手用力，也只把锋刃都锈住了的长剑拔出来了一小节。剑锋已全被青绿色的锈迹铺满，丝毫不见锋芒。</p>

这剑已是废了。</p>

见沈无妄进来，鸿庆帝温和地笑着招呼，“回来了？快来看看，还记得这东西吗？母后说，初次见你，你怀里就抱着这么个东西，竟打得三四个侍卫都近不了身，那时你多大？六岁？七岁？”</p>

沈无妄：“微臣不记得了。”</p>

鸿庆帝继续自顾自道：“那时，这可还是一把好剑，世间难寻，也不知道你是从哪儿偷来的。当时朕好奇，想要拿过来瞧瞧，你都抱紧了不肯给呢。”他脸上表情倏地一暗，“为了这事儿，母后还训斥了朕。朕的母后，待你可真好啊。”</p>

沈无妄眸光一闪，“太后娘娘慈心。”</p>

他的话挑不出什么错处，鸿庆帝却愈发不悦，“是啊，母后慈心，朕要你死在外面，母后不忍心，硬是把你召回宫中，护在身边。朕原本要大婚那日，发落一起子贼人，母后怕连累到你，又叫你先一步逃出宫去避风头。”</p>

“沈无妄，你说，她是朕的母后，凭什么却对你比对朕还好？”</p>

“皇帝富有四海，微臣……什么都没有。”</p>

甘太后在嬴帝墓附近捡到他时，他没钱，没吃的，没过去，没活路。是甘太后给了他一切，还有他最难以奢望的，母爱。</p>

听得沈无妄如此回答，鸿庆帝笑了笑，“知道就好。既然知道，还敢回来？母后……已不在了，再无人护得住你这条狗命，你就不怕朕送你去见母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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