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珠帘簌簌抖动。</p>
万吟儿急喘声中,一件又一件贴身的衣裳,被从珠帘里扔出。</p>
江书跪在下首,双手紧紧地攥着,额头上一阵阵地冒着虚汗。</p>
她经过人事,自然知道那珠帘里面,是在做些什么。</p>
万吟儿的声响一声高过一声,“陛下、陛下……不要……”</p>
江书猛地想到,自己在营地里看到的那一幕……她和幕亓一,也、也这样过吗?</p>
夜那样长。</p>
江书从惶恐,到麻木,到彻底没了感觉。</p>
她就愣愣跪在那里,听着珠帘里一晚上叫了三次水。</p>
脑中想的,是万吟儿听起来,那样的快乐,根本就不可能“西归”。</p>
还有这顼帝,面色红润,中气十足,怎么也不像有什么病的样子。难道单纯为了宠爱万吟儿,连早朝都不愿上了?</p>
江书无心判断顼帝是昏君还是明君,只想在他手底下,保住一条命。</p>
珠帘里已渐渐没了声响,万辰阙外的天空呈现出青紫的颜色。</p>
一位恭候顼帝的老公公悄无声息地蹭到江书身畔,“这位姑娘,别傻跪着了。陛下仁慈,刚才已经叫你下去歇着了。”</p>
江书正跪得两腿剧痛,她听了公公的话,艰难地爬起身来。却一个没站稳,身子摇晃着险些跌倒。</p>
被身后宫女扶住。</p>
“谢谢、谢谢姐姐……”膝盖痛得针扎一样,江书压低声音道谢。</p>
宫女对她和善地笑着,摇了摇头。</p>
顼帝身边伺候的人,一个个的看起来都挺和善的。</p>
江书直着两条腿,被宫女扶出寝殿门。刚才说话的老太监远远地指着一处檐下,“这天也快亮了,姑娘即便是睡,也睡不了多久。就去那边稍迷一会儿,等陛下、贵人醒了,咱家差人去叫你。”</p>
他是一番好意。</p>
可江书不是真正的宫女,不想去宫女的住处休息,怕被认出,平添麻烦。</p>
见她犹豫不觉,老太监脸上笑出了花来,“姑娘若是不愿意,在这里等着也行。咱家可要先恭喜姑娘了。”</p>
江书刚跪得头晕脑胀,又累又怕,实在不懂老太监的意思,“奴婢有什么好恭喜……”</p>
“姑娘还没明白?”老太监喜滋滋地打量江书的脸,“多周正的一张小脸,也不算是埋没了。”</p>
心底涌上一阵不祥预感,江书只觉后背被凉风一吹,冷得渗人。</p>
“姑娘刚才弄出那么大声响,惊扰了圣驾,陛下都未责罚……”</p>
江书口中一阵发干,她勉强在脸上挤出笑来,“陛下是看在幕贵人的面子上才未责罚奴婢,都是陛下宠爱幕贵人的缘故。”</p>
“姑娘,你可千万别妄自菲薄!”老太监打断江书,“咱家在陛下身边伺候了大半辈子,最是知道,陛下刚才要你伺候在旁,就是让你先熟悉熟悉。”</p>
“熟悉什么?”江书只觉背后的冷汗,干了一层,又湿上来一层。</p>
不会是……</p>
“你是伺候幕贵人的宫女,怎会不知?”江书的迟钝,终于激起了老太监的疑心,他眯着眼睛上上下下打量着江书:“当然是熟悉,怎么侍寝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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