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死刑执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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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旧是欧庇克莱歌剧院。</p>

那维莱特与芙卡洛斯的交谈已经步入了尾声，审判也即将到来。</p>

在这离别时刻，他已然明白芙卡洛斯的计划。</p>

五百年前，她带着枫丹的神之心与谕示机合二为一，暗中积蓄律偿混能执行今日的死刑。</p>

而芙宁娜作为扮演神明的演员，被推上舞台骗过天理和世人，骗过命定的预言。</p>

“……谕示机是用来杀死正义之神的机器，是会连同正义之神的神座，一同摧毁的机器。”</p>

“只有这个量级的能量，才有可能撼动天空岛制定的规则，才有可能打破尘世七执政的格局，才有可能，将水神的神座彻底摧毁……”</p>

“而一切，都是为了将「水神」的权能归还给这个星球的水元素龙。”</p>

因为，重新拿回权能的水元素龙，足以拯救枫丹所有的人。</p>

芙卡洛斯风轻云淡地把五百年的计划说出来，望着低头沉默不语的那维莱特，走上前去。</p>

“……”</p>

“怎么啦，你又难过了吗？”</p>

她柔声安慰：“「古龙之大权」即将回归你手。提瓦特的水龙王，就露出这种表情吗？”</p>

面对芙卡洛斯轻飘飘的问题，那维莱特为这场早已注定结局的五百年歌剧感到悲伤。</p>

他声音低沉得可怕，忍住内心的悲愤，艰难开口，“从五百年前直到现在，你做了那么多，而这一切……</p>

只是为了能够「牺牲自己」？”</p>

神爱世人，竟如此无私的么？</p>

芙卡洛斯释然地笑了笑，摇头说：“我可从没有这么想。</p>

这一刻的我，还在为成功骗过天理这件事而沾沾自喜呢！”</p>

“……”</p>

那维莱特低垂着眼眸，为芙卡洛斯的牺牲而感到惋惜悲痛。</p>

人格饱受五百年煎熬可得解脱。可神格历经五百年孤独……</p>

结局却是摧毁自己，这就是神明么？</p>

自己与其共事了五百年，却从未发现过她的存在，但她却一直注视着自己。</p>

他们的第一次见面，就应当是离别么？</p>

“水龙，水龙，别哭啦……”</p>

芙卡洛斯轻柔地呢喃着童谣安慰那维莱特。</p>

童谣的再次出现，那维莱特惊讶抬头，事到如今，更需要安慰的你却还在安慰我吗？</p>

芙卡洛斯轻笑着转过身，望向天空岛，转移话题，“如果有可能的话，我想审判天理。</p>

毕竟，天理不是也犯了和厄歌莉娅差不多的罪么？”</p>

她叉着腰解释：“厄歌莉娅窃取的是原始胎海的力量，而天理窃取了你们古龙的力量。”</p>

不过，为了安慰那维莱特，芙卡洛斯故意露出骄傲的神色。</p>

她笑着说：“既然我作为正义之神，那么将原本属于你的力量归还于你，才是贯彻正义的做法，无愧于正义之名嘛！”</p>

“你说，这样的我，身为神明，是不是比天理还要靠谱呢？”</p>

“……”</p>

那维莱特沉默之时，头顶的蓝色巨剑似乎发生了某种变化，但只有芙卡洛斯能察觉到。</p>

审判要来了呀……</p>

在那庞大的力量之下，魔神之死迸发的能量，那维莱特能承受得住吗？</p>

芙卡洛斯低垂着头，背对着那维莱特一边走远，一边讲述起她坚守了五百年却无人诉说的理念。</p>

“说起正义呀……我一直觉得正义就是向人类的存在本身去追溯的过程。</p>

如果说窃取原始胎海的力量是枫丹的「原初之罪」……</p>

那么超脱了一切行为上的对错，单单是枫丹人作为人类的降生，以及存在于世间的资格，</p>

便是枫丹「原初的正义」。”</p>

芙卡洛斯回眸望着那维莱特复杂的眼神。</p>

她莞尔一笑，解释道：“换而言之，「存在」即为厄歌莉娅的正义。</p>

而对于我来说，正义应当意味着「存续」。</p>

打破预言，让枫丹的人们活下去，才应该是此刻高于一切的正义。”</p>

因此，五百年的坚守，为的，不过是让枫丹的人们活下去。</p>

最后，她抬头望着审判巨剑，感慨道：“最高审判官，那维莱特，等你拿回了元素龙的全部力量后。</p>

你，会给予我们怎么样的判决呢？”</p>

望着芙卡洛斯努力保持微笑的模样，深深刻在那维莱特脑海中。</p>

他痛苦地闭上眼，枫丹此刻已然被暴雨吞噬。</p>

他已经明白了，为什么自己当初会受邀前来枫丹廷成为最高审判官。</p>

原来这一切，都是芙卡洛斯的主意。</p>

不过，此刻他也明白了芙卡洛斯的用意，“我终于明白这个位置的真正意义了。</p>

原本我对人类的存在并不感兴趣，但五百年来的相处，让我逐渐与人类相互理解……”</p>

他轻轻道：“真是狡猾啊，芙卡洛斯。</p>

事到如今，你是知道我不可能再做出有罪判决的吧？”</p>

芙卡洛斯笑而不语，背过手去望着那维莱特。</p>

正如她们在这谕示裁定枢机中第一次见面一样，静谧的气氛中混杂着悲伤的气息。</p>

她们的离别，在相见的那一刻起就埋下了种子。</p>

头顶的巨剑也已逼近行刑的临界点，律偿混能开始变得不稳定。</p>

离别的时间快到了。</p>

“唉呀……看起来「行刑」的时间，就快到了呢。我这个罪人，也该准备谢幕了。”</p>

芙卡洛斯抬头望着即将落下的水蓝色巨剑，脸上露出了苦涩的笑容，再也维持不住了。</p>

她无奈开口：“话虽然说得轻松，但面对死亡，果然还是有些恐惧啊。</p>

或许，这就是神与人难得的共同点吧。”</p>

那维莱特静静望着她，很想再说点什么。</p>

可时间已经不多了，</p>

“再见，那维莱特，希望你喜欢，这五百年来属于你的戏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