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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宜华公主走远了，韩袆才低声赔了个不是，“英王妃，不好意思，改日我必亲自登门赔罪。”</p>
宁芳笑道，“不关你的事。今儿客多，你找个婆子领我进去就得，赶紧忙你的去吧！”</p>
韩袆还真没工夫送她一直到后院，家里就他一个男丁，前院那么多客人都等着他来招呼，实在走不开。</p>
于是告了声罪，找了个老成的管事妈妈来领路，他走开了。</p>
伴在身边的孔雀才忿然道，“这宜华公主，也实在欺人太甚！”</p>
宁芳轻笑，“这有什么呀，没见杜鹃都没动怒么？”</p>
可杜鹃板着脸道，“从前在宫中，咱们身份低微，说不上话，忍她也就罢了。如今您是堂堂王妃，不比公主差。她还这么不尊重人，奴婢心里也是生气的。”</p>
画眉更加忧心道，“让她抢到前头，会不会又去说王妃的坏话？”</p>
那是必然的。</p>
可宁芳道，“那有什么关系？愿意跟咱们交好的，便是她不说，也会跟咱们交好。若是不愿意跟咱们交好，你就是再怎么解释，她也不肯听的。嘴长在人家身上，耳朵却是长在自己身上。她说她的，听不听却在你。若怕听人闲话，还出门做什么？索性就呆在家里，听你们几个轮番说吉祥话得了。可那有意思么？”</p>
她今天特意把身边六个大丫鬟都带了出来，就是想让她们开开眼界，也知道往后跟在她身边会遇到什么风雨。宜华公主出来得正好，只当给丫鬟们练胆了。</p>
谁知还有旁观者，等她语落，旁边顿时有人喝彩，赞了声，“说得好！”</p>
宁芳说这些话也没指望瞒着人，她本就是有意漏给韩家那些丫鬟婆子们听的。</p>
鱼有鱼道，虾有虾道。</p>
别看这些下人身份不高，可有时她们传出去的话，也能影响到各家主子。</p>
宁芳想传达的就是这么一个态度，别看我家王爷挨了打，可想欺负我们家的女人，没门儿！</p>
只没想到遇到有人如此盛赞，这下弄得宁芳倒有点不好意思了。</p>
“我就说别看英王妃年纪小，却是个有见识的。您看，可是也不是？”说话的老夫人宁芳认得，是自己成亲时的全福太太，户部尚书姜大人的老妻。</p>
而她身边那个喝彩的青年妇人年约二十七八，宁芳不认得，却是一见便忍不住生出好感。</p>
这女子生得修眉大眼，明净飒爽，颇有几分英气。</p>
尤其一双大眼，黑白分明，清澈透亮，如上等水晶，令人观之忘俗。</p>
“姜夫人，让您见笑了。”宁芳微微一笑，并不因自己的身份尊贵便托大，而是先对年长的姜夫人福了一福。</p>
姜夫人有了面子，更加欢喜，忙不迭的侧身避开，并回礼道，“王妃这可折煞我了！让我介绍一下，这位便是戚大都督的夫人高氏，也是出身名门。才从山东赶来没几日，往后可要请王妃多多照应。”</p>
宁芳一听，连忙再次福身，“原来是戚夫人，那日我家王爷挨打，可全亏了大都督先着人上了一回伤药。回来再治，可是容易多了。”</p>
反正程岳挨打，已经是尽人皆知之事。与其遮遮掩掩，不如爽快认了。</p>
宁芳隐隐觉得，跟这位出身将门，又飒爽英姿的戚夫人，说话越爽快才越合她胃口。</p>
果然，戚夫人神色中又添几分好感，给宁芳回了一礼，露齿笑道，“同僚之间，原就是举手之劳，不足挂齿。王爷和令兄，伤势可好？”</p>
宁芳道了声安好，戚夫人也落落大方道，“其实我乃戚家继室，姜夫人的姐姐才是我家老爷的元配。从前在老家，便多亏了姐姐那几个孩子孝顺我。如今来到京城，又麻烦姐姐家里人照应了。”</p>
姜夫人忙道，“这说的什么话？姐姐的孩子也是你的孩子，孝顺你本就是应该的。你这嫁去十来年，不管是我那姐夫，还是孩子们也亏你照应了。每回来信，都是赞你的好。我姐姐在天有灵，亦不知有多欢喜呢！”</p>
看姜夫人语出赤诚，宁芳心中暗想，这前妻家人能把继室当成自家妹子般照料，可见戚家门风之好，且这继室会做人了。</p>
怨不得戚老将军入了京，也把她千里迢迢带来。只怕不仅是一份老夫对少妻的宠爱与怜惜，更有份尊重与敬意。</p>
于是她也笑道，“府上这样和睦，真是让人羡慕。如今安顿得可好？家里来了几个晚辈？若有什么不便，我们王府可以效劳之处，必将尽力。”</p>
戚夫人道了安好，看宁芳也是个爽朗性子，正犹豫着该不该提起一事，却有韩府丫鬟来请姜夫人了。</p>
她今日又是给请来做全福太太的，一大清早便来了韩府帮忙，这会子是听说戚夫人来了，才专程出来迎接。</p>
这会子既有正事，宁芳便笑挽着戚夫人道，“咱们先看新娘子去，回头再说！”</p>
看她娇俏的冲自己眨了眨眼，戚夫人便知自己方才那些许犹豫，便让这小王妃记在心里了。</p>
别瞧这姑娘年纪不大，真真钟灵毓秀，且骨子里又刚强。</p>
否则，谁遇到这种糟心的亲事，还能若无其事的走到众人跟前，参加婚宴？</p>
戚夫人高氏燕燕，就算是才来京城，也听说过轰动一时的英王府婚事了。换作自己，她都不敢打包票能在宁芳这个年纪时，做得比她更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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