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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不妨打开看看,这是谁家的好东西?”</p>
毛吴氏也不知那盒子里会动什么手脚,只是按照崔大太太的吩咐,怂恿南湘儿亲手打开。</p>
南湘儿却似是不大放在心上,接了锦盒却是当众轻笑,“瞧这盒子里,似是金玉之物,可我素来不爱那些。若果真如此,就请在座诸位不吝赐教。若有好的,小女情愿借花献佛,赠与那人。”</p>
这是要以文会友么?可与美女切磋的机会,谁愿意放过?</p>
一时间,底下一众男子纷纷拍案叫好,目光咄咄,可在座的夫人们却是微微色变,就连一心想跟宁府交好的顾太太都觉得她表现得太过了。</p>
虽说有些才貌,可这样张扬行事,难免让人不喜。听说宁四娘的女儿嫁的也是书香门第,怎会教出行事这样招摇的女儿?</p>
这问题不止她想不通,宁芳也想不通。</p>
因为大姑奶奶宁怀瑾,是宁家始终是一个禁忌的话题。尤其在宁四娘面前,没人敢提起。所以连她的女儿,宁芳也知之不多。</p>
只知道当年,是宁四娘一力做主,把女儿远嫁到江西南家去的。据说因为这件事,宁四娘和丈夫邹润,当众吵过他们这辈子唯一的一次架。</p>
外人都说,宁四娘嫁女儿是为了给儿子铺路。因为南家,曾经出过帝师。是江西的文坛领袖,在朝野也极有威望。</p>
可南家规矩大,规矩严,新媳妇嫁过去极其难熬也是出了名的。是以疼爱女儿的邹润万万不肯把宁怀瑾嫁过去,可最后还是没能拗得过祖母。</p>
只可惜,这位大姑奶奶嫁过去不到两年,就一命呜呼了。</p>
死于产后大出血。</p>
但也有人偷偷说,是因为南家规矩太大,耽误了大夫救治,才生生坑死了宁家的大姑奶奶。</p>
而祖父邹润也是因为爱女骤然离世,经受不住这么大的打击,所以才会病倒,身体大不如从前。再过几年,他便病逝了。</p>
所以这件事,在宁家上下,成了无人敢提的禁忌。</p>
但宁芳有悄悄注意到,每年总有两天,祖母会找各种理由,不吃不喝。然后在佛前,默默念上一天的经。</p>
其中一天,是姑姑的生辰。另一日,就是她的死忌。</p>
在宁芳看来,未必就是祖母坑了姑姑。</p>
因为生育本是一道鬼门关,从前她们镇上有个姑娘,还是招赘上门呢。亲爹亲妈照看着,结果生孩子时还是亡故了。</p>
所以这都是命。</p>
可这样话,宁芳怎么也不敢去劝宁四娘的。只能当作不知道,悄悄在那日多抄些经书,算是替从未见过的可怜姑姑祈福了。</p>
而姑姑送掉性命生下的女儿,便是南湘儿。</p>
宁芳知道,虽然宁四娘平时极少提到这个外孙女,但心里却是一直惦记着的。只因隔得太远,不便走动,所以鞭长莫及罢了。但对于姑姑留下的嫁妆,宁家却是没有讨要分毫,只求南家能善待这个孙女儿罢了。</p>
可她不是应该在江西么?怎么跑到金陵来了?</p>
很快,宁芳找到答案了。</p>
此时,有一个年轻妇人,带着几个孩子悄悄进来了,来到宁四娘的身边,低低叫了声,“娘。”</p>
这个宁芳认得,是大伯宁怀瑜的妻子,大伯娘梅氏,和她那边的几个儿女。</p>
宁怀瑾因与庶弟宁怀瑜是同年所生,只差两三个月,又一同在宁四娘膝下教养长大,是以感情极深。</p>
宁怀瑾当年出嫁时,宁怀瑜在送长姐出门时泣不成声,哭得几乎不能见人,弄得至今梁溪老宅那边,还会有些念叨他们的手足情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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