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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查,我知道啊,都是认得的。”练霓裳又接过阿离奉上的茶,一饮而尽。</p>
西部草原,生产力低下,文明程度不发达。为了活下去,只能依靠游牧和抢掠生存。可是在草原上也有很多部落,正是因为如此,他们不仅骚扰武国和越国的边界,彼此间为了争夺丰美的草场和干净的水源,还互相争斗不止。</p>
大部落吞并小部落,又或者大部落分裂成各个小部落。多年来,从来没有超过三年以上的持续和平。</p>
常年的互相争战,也让他们战力之彪悍。所以除了燕北之外,武国和越国饱受劫掠之苦,却无法根治边患,就连北刹也对他们很忌惮。</p>
十年前,高闯还是个十七岁的少年,他带兵到边界去巡逻,正好看到两个部落的对战。</p>
本来这不关他的事,常年上战场的人对这些情形也司空见惯,基本上不会插手。只是一个少女拖着年幼的弟弟妹妹扑到高闯的马前,令他起了恻隐之心。</p>
只因其中一个部落的男人都不在,只剩下老弱妇孺。所以,这根本就不是对战,而是一方对另一方的屠杀。而这屠杀已经进入尾声,对方却连几岁的孩童都不肯放过。甚至还看到一个人砍掉了婴儿的手臂,放到嘴边大嚼。</p>
这泯灭人性的一幕,违背了高闯骄傲而磊落的品格,所以他果断出了手。</p>
其结果就是……全灭,而后扬长而去。</p>
过不久,巡边的燕北军抓了一小批外族人,他们却声称是举族来归降的。</p>
审问之后得知,他们就是高闯前几天救的那个部族的人。当时那个部族的老弱妇孺被杀的只剩下五十不到,其中就包括那少女和他的弟弟妹妹。</p>
而他们的男人之所以不在,是因为中了敌对部族的调虎离山之计,最后落入了陷阱、也受到了围剿,逃回来不过二十个。可他们的家园,草场,牛羊都被强占,妻儿也死去大半,他们失去了一切。</p>
得知是燕北王救了他们部族剩余的人,所以干脆来投靠,誓死效忠。</p>
高闯权衡之后,答应了,并把他们分别编入各军之中。</p>
他们的男人,也是士兵,本来就只有二十人,又都被分散了,互相之间无法联络,就算反叛也构不成威胁。</p>
而他们用实际行动证明了,什么叫一诺千金,什么叫赤胆忠心。每回的战事之中,都是冲在最前面,悍不畏死。</p>
高闯把这一切看在眼里,也没有亏待他们,渐渐的把他们当成燕北人来看待。这些人更是感激涕零,以死效忠。</p>
可是十年征战,他们的人越牺牲越多,最后也只剩下了这四个人。就连这四人,也都受伤而落了残疾。不过他们的妻儿早年死于那场屠杀,后来就娶了女军营虽的燕北女子,生下了有燕北血统的孩子。</p>
现在,已经完全融入了燕北,算是燕北人了。</p>
只是他们伤残后不能再上战场,却又不愿意退伍为民。念着他们的功绩和忠诚,高闯只好保留他们的军籍,一直安排他们在军队中做些后勤事宜,直到把他们分配给了自己的王妃,也就是肖绛。</p>
“你这就是个烫手的事啊。”最后练霓裳说,“我觉得这也是王上给你出的考题,但是如果你真的做不到,王上也不会怪你,说不定还会心疼呢。不过你且放心,这几个人也不会威胁到你,毕竟你可是王妃呢。王上憎恨的,他们全部都憎恨。王上喜爱的……呃,就算不喜爱也不会伤害。”</p>
“听起来那种是久经考验的战士,用起来当然没有后顾之忧!”肖绛拖着腮帮子说。</p>
“那必须的!”练霓裳很肯定,“王上孤身涉险的时候,哪怕就是这些认为在身边,也没有一个人有背叛之意,只有拼死相随。”</p>
“那我看他们长得不像西域人啊……”肖绛好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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