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解开两面人身份之谜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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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走?”杨永福撑起手肘,神情严肃起来。</p>
肖霄道:“不知谁吃了豹子胆子,敢袭击侯大利。侯大利是省公安厅的人,袭击他,那就是厕所里打手电——找死啊。我听说好多警察、武警把巴岳山围得水泄不通,袭击侯大利的人除了投降,只能是死路一条。我还年轻,想多活两年。”</p>
杨永福胸中不停起伏,长长地呼了一口气,道:“杨可现在什么情况?”</p>
肖霄继续在杨永福耳边低声道:“我等到日久天长,才在酒吧巧遇杨可。你说我容易吗?杨可是那种没有吃过苦,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女生,被帅哥们迷得晕头转向。现在就和关江州一样,成了瘾君子,还被帅哥弄到一起乱搞,我那里还有视频,精彩纷呈。”</p>
杨永福眼前一亮,道:“有视频?”</p>
“非常精彩,高清视频,放出去以后,绝对轰动,杨可就是下一个关江州,甚至比关江州还要惨。田甜的妹妹变成瘾君子,视频四处传播,不知道侯大利看到视频会是什么心情。”说到这里,肖霄眼睛亮闪闪的,异常兴奋。</p>
杨永福瞧见肖霄的兴奋模样,伸手抚摩其光滑皮肤,等到肖霄翻身过来时,便祼身走到屋外,拿回一个包,道:“钱在这包里。全是现金,警方查不到你我身上,你可以放心用这笔钱。”</p>
临出门时,肖霄将一个U盘交给了杨永福,道:“你想要的,都在里面。”</p>
交了U盘后,肖霄转身离开这间充满着欲望、阴谋和刺激的小房间。行走之间,临时扎起的马尾跳来跳去,充满青春气息。</p>
杨永福望着跳动的马尾,想要说几句话,话到嘴边,又被牙齿嚼成碎片。他在电脑上打开U盘,调出视频,果然如肖霄所言,视频精彩异常。</p>
杨永福想到侯大利看到视频后的震惊表情,握紧拳头,用力挥动。</p>
吴佳勇以瘸腿为伪装,利用在长盛矿业大厦参加婚礼之机,逃出警方监视。此人下一步会有什么行动,这是当前必须面对的问题。</p>
省命案积案专案二组对此进行了分析,其思路如下:</p>
一、“被诅咒的名单”,包括关百全、张大树、李兴奎、程宏军、李明全、黄大磊、夏晓宇、秦永国、丁晨光和侯国龙等人,后来还增加了帮助李明全外孙做手术的杨勇。</p>
二、“被诅咒的名单”上的人大多遭遇了灾祸。关百全和关江州这一对父子双双进入看守所,关江州杀了继母,一尸两命,性质恶劣,难逃一死;关百全包庇小儿子,难逃法网;张大树的女儿张冬梅遇害,杀人者是其女婿邱宏兵;李兴奎的儿子李小峰被关在看守所,故意杀人罪随时可能落下来;李兴奎的妹妹李兴梅在2002年被人捅伤脊柱,瘫痪后一直坐轮椅,至今没有找到凶手;李明全的外孙在多年前差一点儿被撞死;杨勇的女儿杨帆遇害;秦永国的弟弟秦永强在矿井出事故,当场死亡;夏晓宇的父母双双遇害;侯大利在江州陵园遇袭。</p>
三、杨国雄最恨的两个人是侯国龙和丁晨光,这两人到目前与其他人相比还没有受到致命打击。</p>
丁晨光的女儿丁丽遇害与杨永福没有关系,是另一起案件。女儿遇害后,丁晨光心灰意懒,远走南方,近年才回江州。丁晨光回江州以后,生活在厂区,深居简出,几乎不在厂区外活动。厂区弄得和堡垒一样,外人难以进入。其家人在何处,无人知道。</p>
侯国龙排在“被诅咒的名单”第一名,本人没有受到致命伤害。杨帆遇害与侯国龙有极大关系,也与杨勇有关系。但是,杨帆只是侯大利的女朋友,没有结婚,严格意义上不算其家人。江州陵园,侯大利反戈一击,导致老五中枪。论损失,吴佳勇团伙损失更大。</p>
吴佳勇如果执意要报复,目标很可能就是侯国龙及其家人、丁晨光及其家人以及未受到伤害的程宏军及其家人。</p>
省命案积案专案二组将分析结论上报给省刑总。</p>
一小时不到,侯大利接到了老朴用座机打来的电话。</p>
提起洪金明,老朴非常感慨:“两面人和幕后黑手是硬币的正反面,打掉一面,另一面就现出原形。洪金明啊洪金明,居然跳楼了。得知他跳楼的消息,我心情复杂,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十年前,洪金明在组织抓捕时,左胸被捅了一刀,刀尖稍稍偏一点儿,就是心脏位置。我读了洪金明的那封遗书,他说的确实是心里话,一时贪念,一时纵欲,犯下了无法挽回的大错。唉,这事值得总结的地方太多太多,一线办案民警职级不高,但由于工作特殊性,权力不小,事关人的命运,必然会面临诱惑。挡不住诱惑,就是不归路。”</p>
老朴用力挥动折扇,发出哗哗的声音:“我看了你们的报告,和我们的判断基本一致。你们要明确一点,吴佳勇团伙是人不是神,伤害丁晨光的可能性不大。程宏军及其家人以前没有受到过伤害,原因不明,这不代表以后不受伤害,也不代表以后就要受到伤害。我们锁定的第一重点是侯国龙以及家人,重中之重就是国龙集团这边。第二重点就是程宏军及其家人。策略是在侯国龙和程宏军周边设重兵,守株待兔。其他地方放小组,确保不出意外。”</p>
侯大利是省命案积案专案二组组长,担负挖两面人和幕后黑手的任务,所以能够参加江州市公安局的高层决策。但是在省刑总,他是一个纯粹的新人,决策时没有发言权,只能执行,很难知晓省刑总的通盘考虑。他通过老朴得知省刑总把工作重心放在父亲这边,稍稍放心。</p>
与侯大利通话之后,老朴又给阳州刑警支队副支队长张阳打去电话,叮嘱其要特别注意保护杨勇、秦玉和杨黄桷。</p>
“朴哥,支队和中队抽调了四五十人,持续半个月,一点儿动静都没有,大家真的非常疲惫了。杨勇、秦玉生活极有规律,从不乱跑。我们每个人手里都有案子,在这里空耗,耗不起啊。情报是否可靠,还要守多久?”张阳在省城担任过多年的重案大队大队长,和老朴数次合作,结下深厚的战斗情谊,知道省刑总如此安排肯定有道理,但还是忍不住在老领导面前发起小牢骚。</p>
“才半个月就疲了?当年你们支队长为了抓一个命案逃犯,连续蹲守了七十多天,这才成功抓捕。吃得苦中苦,才能办大案。牢骚可以发,事情要办好。我们面对的犯罪分子不是一般人,是山南省近些年罕见的高智商犯罪,同时又很凶残。不出事则罢,出事,就是大事。你小子千万不要掉以轻心,阴沟里翻船。”</p>
打完几个电话后,老朴喝了一口江州毛峰,再读省命案积案专案二组的报告,左思右想,又给侯大利打电话,要求其绝对不能单独行动,执行任务时必须配备警械。听到侯大利保证以后,仍然不放心,道:“虽然说一线侦查员经常受伤,可是你参加工作才几年啊,受了多少次重伤,这个频率太高。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以后工作还很漫长,没有好的身体怎么行。”</p>
侯大利道:“朴老师,或许我会转行。”</p>
老朴断然道:“你不会转行,我敢肯定。”</p>
侯大利刚刚放下电话,杨勇、秦玉和杨黄桷走进刑警老楼。</p>
四楼105工作组小会议室,杨勇、秦玉坐在沙发上,杨黄桷安静地坐在窗边,看街景,用眼角的余光偷偷打量侯大利。</p>
杨勇望着侯大利的左手,道:“伤得严重吗?”</p>
侯大利道:“小指缺了点儿,不算严重。”</p>
秦玉眼光没有离开侯大利半白的鬓角,道:“我们才从江州陵园回来,十年了,时间过得太快。”十年时间,她以为能够平静面对大女儿,可是站在墓碑前,看着照片中神采飞扬的女儿,才明白女儿遇害就是扎在心口的毒刺,永远都不能拔除,说话间,眼圈便红了,“我本来要在18日过来,阳州警方不同意。这一次是女儿十年忌日,无论如何得来,我再三请求,他们才同意让我们回江州,还派了两名同志陪同。”</p>
杨勇愤怒道:“袭击大利的凶手,肯定就是杀害小帆的凶手。凶手到底是谁?对我们有如此深仇大恨。”</p>
侯大利道:“离水落石出的那一天不远了。”</p>
杨黄桷从窗边走到侯大利面前,道:“我和爸爸妈妈还给田姐姐上了香,杀害田姐姐的凶手被当场打死了。哥哥,抓到杀害我姐姐的凶手,是不是要枪毙?”</p>
侯大利道:“我们国家有死刑,对于这种罪大恶极的罪犯,肯定要枪毙。”</p>
杨黄桷脆生生道:“我长大了,和哥哥一样,也要当警察。”</p>
杨黄桷已经长成少女模样,五官与姐姐杨帆有六分相似,漂亮、有特点,但谈不上沉鱼落雁、闭月羞花,这让杨勇和秦玉很是欣慰。如果杨黄桷和姐姐一样漂亮,那就麻烦了。</p>
侯大利脱口而出:“不行。”</p>
“为什么哥哥能当警察,我不能当警察?”杨黄桷的眼睛异常明亮,这是和姐姐最神似的地方。</p>
“社会有光明也有阴暗,永远都是如此。生活在阳光里,人的幸福感更强。长期接触阴暗,不管是谁都会受到影响,幸福感会减弱。我希望妹妹生活在阳光里,享受生活。”这是侯大利发自肺腑之语,也不管杨黄桷能否听懂,就明明白白、认认真真地表述出来。</p>
“我知道哥哥的意思,爸爸也常说类似的话。君子不立危墙之下,我们要远离黑暗,前面一句是爸爸经常说的,后面一句就是哥哥刚才的意思。但是,总得有人面对黑暗吧,如果人人都逃避,世界就会更加黑暗。”杨黄桷生活在特殊家庭里,从记事起便知道姐姐遇害,家中气氛原本好好的,往往会因为一句与姐姐有关的话,气氛会突然降到冰点。在这种环境下长大,她格外早慧,比起一般的“小大人”还要“小大人”。</p>
“面对黑暗的事情就交给哥哥,你应该面对光明,做更有创造力、更有价值的事。”交谈之时,侯大利仿佛看到了另一个聪慧的“杨帆”,心中酸楚,难以排遣的忧伤又在心中密布,他控制情绪的能力很强,迅速压制负面情绪,对秦玉道,“听说我受伤,我妈今天上午过来的,住在江州大酒店。我爸我妈离婚后,江州大酒店是我妈的产业。你们应该很久没有见面了,中午过去吃饭。”</p>
此时已经接近午饭时间,侯大利陪着杨勇一家人和两名阳州公安来到江州大饭店。杨勇、秦玉和李永梅多年未见,在江州相遇后,想起这些年各自的艰辛和困顿,秦玉和李永梅不禁抱头哭泣。</p>
杨勇在一旁潸然泪下。</p>
侯大利最见不得这种场面,没有劝阻,走到另一边。宁凌跟过来,轻声道:“干妈对世安厂的日子念念不忘。她经常和我说,在世安厂的那几年是这辈子过得最舒心的几年,一家三口天天在一起,邻居关系和睦,杨帆就如女儿一般,有点儿好吃的都端来端去。”</p>
侯大利道:“我爸妈有世安厂情结,那是他们的春青年代。”</p>
宁凌有些发愣,道:“大利哥,我们老去,回忆青春时,最温馨的、最能让人记住的是什么?我有点儿害怕,干妈还有世安厂,可我的青春灰蒙蒙一片,没啥可回忆。”</p>
侯大利道:“我的记忆太好,这么多年过去,很多细节如刀砍斧凿,忘都忘不掉,这同样让人痛苦。我宁愿什么都想不起。”</p>
午餐之后,杨勇、秦玉和杨黄桷一家人离开。侯大利送至车库,叮嘱道:“杨叔,千万千万注意安全,不管多忙,每天都要接送妹妹。”</p>
杨勇道:“吃过一次大亏,再不警惕,我们就太愚蠢了。你秦阿姨为了接送黄桷,专门学会了开车。我们还在黄桷屋里安了报警器,她只要按一下报警器,我们就知道。”</p>
从杨勇的叙述中,侯大利明白杨勇还没有完全理解坏人的狠毒。只是作为普通家庭,能做到这些,也算很不错了。</p>
下午,省命案积案专案二组与秦阳刑警支队专案组开了一个隐蔽的碰头会,研究杨永福和肖霄的动向。</p>
晚餐,夏晓宇带着妻子林风来到江州大酒店。</p>
侯大利则和张小舒一起前往。两人下楼时,樊勇和秦东江已经在院中等待。面对侯大利惊讶的目光,樊勇道:“湖州支队专门派了两人陪杨帆父母到江州。在特殊时期,为了安全起见,我和老秦送你们过去。我还真不开玩笑,老朴给我们提了要求。”</p>
秦东江劝道:“大利,小心驶得万年船,你们到了江州大酒店,我们回去就行了。”</p>
侯大利是干脆人,没有推辞,接受了同事们的善意。</p>
侯大利左手手指缺失,无法握方向盘,相较之下,张小舒的抵抗伤不影响开车。她坐上驾驶座,道:“经常坐你那辆越野车,次数多了,就感觉不到是豪车。幸亏车辆性能好,否则从山坡滚几个圈,够呛。”</p>
张小舒以前要上舞台之时,有时是化妆师帮助化妆,更多时间是自己化妆。成为法医后,忙于工作,上舞台的时间日渐稀少,习惯素颜。今天要参加侯大利母亲的家宴,便拿出上舞台时的技术,精心化妆。侯大利坐在副驾驶位,注意到张小舒与往日稍有不同,眉眼精致,气质温婉,与前些日在江州陵园拼命的女子完全是两个人。</p>
来到江州大酒店,樊勇摁了摁喇叭,自行离去。总经理顾英迎了过来,陪着侯大利和张小舒乘坐贵宾电梯直达顶楼。</p>
来到顶楼,俯视江州城,往日热闹的市井便成为背景。张小舒还没有来得及欣赏夜景,便看见了林风。</p>
夏晓宇、李永梅和宁凌在内屋议事之时,张小舒和林风到吧台前聊天。</p>
林风是音乐教师,多次与张小舒同台演出,算得上熟人。张小舒见到林风的体态和穿着,道:“怀上了?”</p>
林风微红了脸,道:“到底是医生,眼尖。我怀上了,还没有显怀。身体还是有反应,现在厌油,想吃酸的。”</p>
张小舒道:“还上课吗?”</p>
林风道:“晓宇让我不要上班,专心养孩子。我更适合上班,当全职妈妈很无聊。晓宇找了两个年轻人,天天在门口接送,害得我被取笑。我一直抗议这事,但抗议无效。估计最近要出国了,我是真不想出国,可是没办法。”</p>
“这件事情必须听夏总的,安全问题,无论多么小心都不为过。”张小舒见过不少血腥的案发现场,思维方式已经与音乐教师完全不同。</p>
林风想起夏晓宇父母遇害的惨状,叹了口气,道:“晓宇表面嘻嘻哈哈,内心实际上很敏感,卧室放了一把镰刀,雪亮雪亮的。”</p>
张小舒毫不犹豫道:“重要的事情说三遍,必须得听夏总的,有备无患。”</p>
“小舒,你当了警察,变化太大了。以前我们想法差不多,现在你怎么和晓宇是一个想法。”林风朝屋内望去,心道:“晓宇平时眼高于顶,对李永梅却是尊敬得很。”</p>
侯大利独自在窗前俯视江州城。</p>
西下的阳光照在江州河上,江州河成为一条玉带。玉带穿过城区,给江州城增添一层淡淡的薄雾。发展日新月异的江州城即将进入夜晚,灯光让黑夜变得繁华。在灯光不能到达的地方,仍然有四处游荡的恶魔。犯罪是人类社会的顽疾,过去有,现在有,将来有。吴佳勇和杨永福这个团伙是秋后蚂蚱,就算反扑再厉害,也蹦跶不了几天。可是,这个城市必然还会有新的犯罪,有新的预想不到的困难。</p>
隔壁房间,李永梅、夏晓宇和宁凌神情严肃。</p>
夏晓宇道:“这些天我都在回想以前的事,左想右想,在对待杨国雄的方法上,我们没有问题。杨国雄若是一朝得势,必然斩尽杀绝。我们想要和平共处,可他不想。打蛇不死随棍上,我们不是一个人,有很多跟着我们的老兄弟,不能做愚蠢的农夫。”</p>
李永梅太熟悉夏晓宇,眉毛微竖,道:“你是什么想法?”</p>
夏晓宇道:“这些事情与你和国龙哥无关,这是我的私事。父母之仇,是血海深仇。今天和永梅姐见了面,我准备让林风出国,到国外去住一段时间。”</p>
李永梅警告道:“国内的环境和八九十年代有天壤之别,你别轻举妄动。警方给出的消息,杀害你爸妈的两个凶手都已经毙命。”</p>
夏晓宇淡淡道:“吴佳勇和杨永福是罪魁祸首,警方需要证据,我不需要。他们还在逍遥法外,谁能忍?永梅姐放心,在江湖混了几十年,我做事有原则。我今天还想给宁凌提一个建议,放高龙一条生路。高龙不顾情义,强取豪夺了宁凌家的酒店,从道义上,他有亏,从法律上,他没有问题。这和吴佳勇和杨永福不一样,我和他们是血海深仇。”</p>
宁凌从小尝够了家道中落的痛苦,骤然听到夏晓宇提出的“放一条生路”的建议,有些愕然。</p>
李永梅接过话头,道:“我们就算想要放高龙一条生路,他也无路可走了。我们进入湖州前,高龙的资金链就出了大问题。为了挽救即将断裂的资金链,他非法集资,规模挺大,现在事情爆雷了。前两天,好几百个参加集资的群众打砸了湖州广场,高龙被立案侦查。”</p>
夏晓宇道:“高龙在爆雷前,在不同场合大骂永梅姐和宁凌,他说国龙集团这条强龙压了地头蛇,没有国龙集团在旁边修国龙广场,湖州广场早就赚大钱了。他还说银行嫌贫爱富,赔着笑脸想把钱贷给国龙集团,硬是一分钱都不贷给自己。他放出狠话,要拼个鱼死网破。杨国雄的往事与高龙极为相似,冤冤相报何时了,得饶人处且饶人。我们穿皮鞋,有家有业,最好别和光脚的纠缠,不划算。”</p>
宁凌微微扬起头,道:“夏总,高龙当年逼迫和算计我爸的时候,一点儿都没有手软。”</p>
夏晓宇道:“我老了,开始前怕狼后怕虎。但是,我是发自肺腑地建议你,没有结下生死仇的时候,给对手一条路。”</p>
李永梅道:“现在说这些已经晚了。高龙负了一屁股债,把自己卖了都还不起,进监狱已成定局。”</p>
事已至此,夏晓宇便不再提此事。</p>
三人走出,夏晓宇见侯大利独坐于窗前,走过去,道:“你和张小舒是什么关系?”</p>
侯大利道:“说不清道不明。”</p>
夏晓宇道:“能让你心乱,说明张小舒有魅力,这是我的观点,你是当局者迷。乱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烦忧。你不喝酒,那等会儿开一瓶香槟,与尔同销万古愁。”</p>
坐在江州大酒店顶楼,有香槟、美食和美人,但侯大利有一半心思留在巴岳山。枪手遁于巴岳山,被及时跟进的警察团团围住。但受伤的枪手依然是枪手,极度危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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