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身份成谜的凶手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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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直在等丁总回来。”侯大利也想和丁晨光聊一聊1994年前后发生的事情,只是丁晨光一直在外,没有坐下来细聊的时机。</p>
说话间,侯大利来到二楼包间。张小舒走在后面,望着侯大利挺直的背,忧伤无边无际,在内心不停弥漫。</p>
包间内,全是105专案组的人,有现任的,还有离任的。朱支和老姜局长面对面而坐,王华和葛向东结成另一对,四个人,捉对打双扣。扑克牌砸在桌面上,啪啪响。樊勇站在老姜局长身后,易思华站在朱林身后,为局中人当参谋。屋内欢声笑语,热闹得很。</p>
105专案组是没有编制的临时组织,又长期存在,相对特殊。由于105专案组前期人员发展得很好,所以新同志工作积极性很高。有些遗憾的是周涛仍然深陷强奸案中,没有得到解脱。更大的遗憾是田甜调出专案组后的不幸牺牲。</p>
老姜局长抬头看见了侯大利,又瞧了几眼张小舒,甩下手中的扑克牌,道:“不打了,肚子饿瘪了。”</p>
侯大利情绪完全回到了正轨,道:“抱歉,刚开完会又送老克回家,耽误了时间。让姜局和师父等我,实在不敢当。”</p>
朱林也扔掉扑克牌,道:“105专案组难得聚会,今天给葛向东接风,一个都不能少。我们105专案组出人才,老葛和大利调到省刑总,樊勇都当副大队长了。只可惜……”说到这里,想起英勇牺牲的田甜,他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p>
所有人都知道“只可惜”是什么意思,尽量不去瞧侯大利。侯大利神情略微黯淡,随即恢复正常,邀请老姜局长和师父落座。</p>
常来餐厅内,105专案组的同志们没有谈案子,天南海北闲聊。侯大利还是坚持不喝酒,以茶代酒和大家碰杯。葛向东没有办专案,回到家乡,见到老同事,开怀畅饮。</p>
如今张小舒的心思在105专案组不是秘密,葛向东有意促成好事,分别向侯大利和张小舒碰酒。葛向东原本是想要营造气氛,提议让张小舒喝点儿红酒,张小舒却主动选择喝白酒,还不停和葛向东碰杯。她越喝越清醒,多日积郁的忧伤随着酒精散开。这顿酒原本就是因葛向东而起,葛向东除了跟张小舒喝酒,还和王华、易思华等人碰杯。等到晚宴结束之时,葛向东走路歪歪扭扭,已经醉了。</p>
张小舒主动喝酒,喝得不比葛向东少,却无一点儿醉意。离开常来餐馆,下楼梯时,张小舒踩到水渍,身体后仰,差点儿滑倒。侯大利手疾眼快,抓住了张小舒的胳膊。</p>
易思华也住在刑警老楼,此刻走得飞快,几乎转眼间就穿过公路,走进刑警新楼。</p>
侯大利怕张小舒摔倒,扶住其肩膀,道:“你今天喝了好多,不比葛向东少。今天是请葛向东吃饭,你逞什么能?”</p>
“我愿意喝,不要你管。”张小舒身体软软的,靠在侯大利身上。</p>
侯大利见张小舒走不动路,道:“我去开车,进院子。”</p>
越野车启动,车灯扫射之处,刚才喝酒的人都消失了,仿佛突然间被一阵大风吹走。车驶进院子,张小舒靠在副驾驶位置,闭着眼睛一动不动。侯大利“喂”了几声,张小舒还是一言不发。他抬头看,易思华的房间已经关了灯。</p>
一般情况下,人喝醉酒后,身上会有难闻的酒气,令人作呕。张小舒身上却散发出淡淡的酒香味,侯大利觉得奇怪,还用力吸了几下,确实是酒香,而非酒臭。</p>
“能动吗?”</p>
“嗯。”</p>
“钥匙在哪里?”</p>
张小舒没有说话,抬手指了指包。</p>
侯大利在车下转了两圈,终于下定决心,拿起张小舒的小包,取出钥匙放进衣袋,叮嘱道:“我背你上去。”</p>
张小舒仍然闭着眼,以极为微小的动作点了点头。</p>
等到侯大利将张小舒背起以后,原本紧闭双眼的张小舒睁开了眼睛。年轻男人的气息透过衣衫散发出来,张小舒脑海中浮现出一首歌的歌词:“想念你的外套,想念你白色袜子和你身上的味道……”</p>
她没有见侯大利穿过白色袜子,却时常见到大利开车时戴起白色手套。想起侯大利开车时戴白色手套时的严肃劲儿,她觉得可爱,又有些可笑。她闭上眼睛,享受在侯大利背上的安静时光,心情格外平静,暗自祈祷上楼的时间越慢越好。</p>
自从田甜牺牲以后,侯大利就过起禁欲生活。今天背起张小舒,感受到年轻女人柔软而有热度的身体,内心深处隐约生出一丝异样。</p>
上了四楼,来到张小舒房间门前,侯大利单手从衣袋里摸出钥匙,开门开灯。</p>
张小舒的房间灯光柔和,比起男警察的房间要温馨得多。靠窗有一张普通桌子,摆放着《法医学实验教程》《犯罪现场分析》等业务书。张小舒和侯大利过着与普通年轻人不一样的苦行僧生活,每天围绕案子忙忙碌碌,绝大多数闲暇时间都在读书,钻研业务。</p>
书桌旁的小提琴琴盒干净,一尘不染。在窗台上有一小盆茉莉,白色花朵散发阵阵清香。侯大利将一瓶矿泉水摆放在桌前,正要离开,看见斜躺在床上的张小舒,又走了回来,蹲下身,为其脱下皮鞋,将垂在床边的双腿放回到床上。</p>
为其盖上空调被,调试了空调温度。空调调到二十六摄氏度,空调风朝上,以免直接吹到张小舒。再次查看房间环境后,他在离开房间时轻轻拉上房门。刑警老楼所有房间都安装有防盗锁,拉上房门后,门便自动锁上。唯一缺点就是不能从里面反锁,安全性差一些。</p>
侯大利回到自己房间,翻找到一把大锁。这把大锁是在给五楼安装铁栅栏时留下的,他总觉得某一天可能会用得上,便留了下来。他拿起大锁,到楼下给大门加固。</p>
有了加了锁的大门,安全得到保障,侯大利这才心安,上床睡觉。</p>
见惯了太多凶案,心性坚强的侯大利在不知不觉中受到影响,非常注意安全,特别是夜间安全。张小舒喝多了酒,没有抵抗能力,所以他就在大门外加了锁。早起开锁也不会影响环卫工人进来收垃圾。</p>
加锁的时候,侯大利脑中浮现出夏晓宇父亲房间中的镰刀。当被问及夏方明房间为什么会出现镰刀时,夏晓宇苦笑:“我爸当过兵,参加过边境战斗,一辈子都受影响,习惯在房间放一把镰刀。这是战争后遗症,我也受到影响,床边也放了一把大镰刀。为了这事,林风还嘲笑过我,说我表面看起来大大咧咧,其实胆小如鼠。放镰刀在卧室,这和胆小没有关系,这是为了防卫。现在看来,我爸这把镰刀还是立了功,至少有了还手之力,重创了对手。”</p>
想起夏晓宇说的这番话,侯大利上楼时,又在脑中重现案发现场。</p>
侯大利离开房间时,张小舒睁开眼睛,躺在床上,听到熟悉的脚步声先是上楼,又下楼,再上楼,暗道:“这个傻瓜,也不知在弄什么。”</p>
她回想着自己“醉酒”后受到的悉心照顾,心里异常甜蜜。一直以来,侯大利都是以不苟言笑的面目出现,今天他面对她“醉酒”的特殊场景,表现了往日不曾有的温柔和细心。</p>
甜蜜之后,她忽然又想起自己表白时侯大利紧锁的眉毛,虽然他拍了她的背,却又没有明确表态,委屈如潮水又慢慢涌了上来。</p>
在床上翻过来,又翻过去,张小舒左思右想,无法入睡,料想到侯大利已经睡了,干脆起床,洗漱之后,坐在窗前,打开台灯,拿出笔记本,回想和父亲谈话的细节。这原本是父女俩的对话,她有意采用询问的方法,试图从父亲谈话以及自己的回忆之中,为侯大利提供有用的线索。</p>
妻子失踪日久,张志立还是保持每年外出的习惯。十数年寻妻生涯,让其身心疲惫。得知妻子遇害以后,张志立便搬回江州,从此不再外出。</p>
“能不能不谈你妈的事,我知道的,你全部都知道。”女儿询问母亲遇害前的细节时,张志立摘下眼镜,反复擦拭镜片。</p>
张小舒打开笔记本电脑,道:“我那时候还小,很多事情记不清楚了。如今我是警察,角度不同。”</p>
张志立反问道:“难道资深的警察还不如你?”</p>
张小舒道:“爸,如果这一次不能找到杀害妈妈的凶手,恐怕以后就再也找不到了。我知道爸回忆往事很难受,我也很难受,可是必须面对。”</p>
女儿越来越像妻子,相貌相似度有六成,脾气相似度有八成,内心坚强,有一点儿执拗。张志立望着女儿,伤感又涌上心头。</p>
张小舒道:“爸,我可能会问得很尖锐。”</p>
张志立苦笑道:“问吧。”</p>
张小舒道:“我妈失踪前,有什么异常情绪或者异常行为?”</p>
张志立道:“要说异常情绪,那一段时间我的情绪才异常,机械厂生意不好,勉强维持,我经常莫名其妙发火,经常喝酒。如果没有红源煤矿的维修和加工业务,机械厂早已经倒闭了。红源煤矿的业务全靠你妈,没有你妈,我拿不到业务。我最后悔的就是在那一段时间经常朝你妈发火,毫无理由,莫名其妙发火。”</p>
张小舒道:“你朝我妈发火的原因是什么?”</p>
张志立道:“原因是多方面的。主要原因是开厂失败,还得靠你妈来维持。这是我最后悔的事情,后悔到想要杀了我自己。支撑我活下去的理由就是把你养大,还有就是找到你妈妈。”</p>
母亲失踪的那一段伤心岁月已经刻在张小舒的每个细胞里,成为其永远挥之不去的梦魇。她一直劝父亲坚强,可是听到父亲谈往事,自己的泪水唰唰往下流。</p>
张志立扯了一张纸巾给女儿,道:“别问了,凡是想得到的,我都和警察说了。这就是命,我们没法逆天改命。”</p>
张小舒擦掉眼泪,道:“爸,我们接着来。难道你没有发现一点儿异常?”</p>
张志立还是摇头,道:“我经常回忆你妈失踪前的细节,全是生活中的鸡毛蒜皮,工作中的磕磕绊绊。”</p>
张小舒咬紧牙齿,道:“大利经常说的一句话是雁过留声,肯定有什么被忽略了。记忆会绕道而走,留下许多屏障,你以为忘记了,其实还留在记忆深处。挖这些细节很痛苦,但是为了给妈报仇,必须回忆。爸,失去了这一次机会,以后就再也没可能破案了。”</p>
张志立道:“我觉得你这样是做无用功。”</p>
张小舒道:“按照大利的说法,否定一条信息,那也是进步。我不怕做无用功,就怕信息被我们漏掉。”</p>
“大利”对于张志立来说是一个敏感词,听到这个词,他的脑海中立刻浮现出鬓间白发的年轻人形象,明知故问:“你和侯大利关系比较好嘛。”</p>
张小舒努力掩饰自己的表情,道:“我们所有人都叫他大利。”</p>
“我听说你和大利走得近,他是不是对你有意思?这个话我早就想说,一直没有找到机会。今天我们父女俩敞开心扉,谈一谈这事。侯大利是侯国龙的儿子,大富大贵则意味大凶大险。我真不希望你和侯国龙的儿子走到一起。这是真心话,我是真不想。”张志立特别强调此事,摘下眼镜,又用眼镜布反复擦拭。</p>
张小舒道:“爸,现在不是谈这事的时候。”</p>
张志立道:“为什么不能谈此事,这是我的切肤之痛。当年要不是我想赚大钱,在工厂好好工作,我和你妈总有一碗饭吃。我好高骛远,总想赚大钱,这才让我们家遭遇不幸。侯国龙是山南省首富,首富不是这么容易当的,明枪暗箭,防不胜防。所以,侯大利的女朋友出事,未婚妻牺牲。”</p>
张小舒提高了声音,道:“田甜牺牲和首富没有任何关系。田甜是牺牲在解救被拐卖妇女儿童第一线。”</p>
“我知道的全说了,你让我再想一想。”张志立见女儿根本听不进自己的话,暗自叹息,不再谈此话题。</p>
张小舒提醒道:“我妈在失踪前经常说的事,说过的比较特别的事,还有你记忆深刻的事,凡是你能够想到的事,都可以说。”她这是从侯大利那里学到的方法,平时经常琢磨,今天自然而然用了出来。</p>
“我记忆中最深的事情是你妈说过的煤矿乱象。你妈妈失踪前,多次谈起一件事,红源矿井被银沟煤矿挖穿了。按你妈的话来说,两边都是疯狗,为了抢夺资源,几十人打得头破血流。我劝你妈别到煤矿工作了,她最初答应,后来还是继续在那边工作。”</p>
每次谈到这里,张志立就特别沮丧,如果不是因为机械厂亏损,妻子也就不会坚持到红源煤矿上班,或许,一切事情都变了。可世上没有后悔药,选择之后,一切就交给命运。</p>
张小舒道:“两个煤矿为了争资源,这是矿老板的事。我妈是财务,应该没有牵涉其中。”</p>
“我当时就是考虑到你妈是会计,没有危险,才让她继续待在矿上。”张志立说到这里,神情开始犹豫。</p>
张小舒注意到父亲神情中的微小变化,道:“我们父女俩,有什么话都可以说。”</p>
张志立道:“你妈失踪后,我找过秦永国。秦永国不知道你妈到哪里去了,也很着急。他是真着急,我能感受出来。”</p>
张小舒道:“你没有怀疑秦永国?”</p>
张志立道:“没有怀疑他。我能感受到他是真着急。”</p>
张小舒步步紧逼,道:“你为什么能感受出来?”</p>
张志立的脸色慢慢变得难看起来,道:“秦永国这人不地道,但是,他和你妈的死没有关系。”</p>
父亲如此说,张小舒知道肯定有隐情,道:“我妈和秦永国关系怎么样?”</p>
张志立沉默良久,终于下定决心,道:“秦永国对你妈有好感,一直在追求你妈。在你妈失踪前几天,他还曾经找到过我,提出给我50万元,让我和你妈离婚。”</p>
张小舒惊得下巴都差点儿掉下来,在她心目中,妈妈温柔、漂亮、洋气,是典型的城市女性。秦永国尽管有钱,终归是土包子。她花了些时间来消化此事,问道:“你同意没有?”</p>
张志立愤然道:“废话,我能同意吗?”</p>
张小舒迟疑了一会儿,问了一个尖锐问题:“我妈对秦永国是什么态度?”</p>
“还能有什么态度,你妈觉得这事比较可笑。你妈和我说好了,拿到工资后就辞职。”张志立深深地叹了口气,道,“我真不该辞职去做企业,人穷志短,马瘦毛长,为了一点儿小钱,让你妈继续在矿上工作。”</p>
“你确定秦永国不会害我妈吗?凶杀案中有很大比例是情杀。秦永国追求不到我妈,会不会因爱生恨?”张小舒作为受害者的女儿,没有能够协助省命案积案专案二组工作,对整个进展并不知情,只是依据从父亲这里得到的信息进行分析。</p>
“秦永国为人谨慎,胆子不大,这是你妈的观点。从我与秦永国见面的情况来看,我比较确定秦永国不会害你妈。”张志立说到这里,神情黯淡下来,双手狠抓脑袋。</p>
父亲最美好的年华都陷在妻子失踪之事上,没有能够好好生活。很多女孩潜意识中都有恋父情结,与父亲相似的男人对她们往往更具吸引力。潜意识决定行为,张小舒被侯大利深深吸引,与父亲也有关系。她给父亲的茶杯续了点儿开水,道:“爸,能不能说得具体一些?”</p>
张志立用双手猛抓脑袋,停下来后,道:“其实,有一件事情我一直在隐瞒,这件事情事关男人荣誉。你妈肯定不会和我离婚,也不会背叛家庭,但是,你妈和秦永国关系不错,她对秦永国也有好感。秦永国和我年龄差不多,他是农民,我是工人,以前,我的条件比他好得多。后来,秦永国是成功者,有煤矿,还有铅锌矿,成功者有自信,办事能力强,比我这个失败者更有魅力。”</p>
这又是一件让张小舒意想不到的事,在其心目中,父亲和母亲感情深厚,家庭生活和谐,从来没有激烈争吵,更别提打架之类的事情。她万万没有想到,父亲和母亲在感情上也会出现裂痕。</p>
这是压在张志立心中很多年的心事,今天在女儿面前和盘托出,也就不再隐瞒,道:“我去找秦永国的时候,秦永国正为找不到你妈发火。当我找来时,他更是急得暴跳如雷,亲自打电话报警,还让所有认识你妈的员工出去找人。第二天,秦永国带着矿上的人,和银沟煤矿的人打起来了。当时的那个阵仗,很吓人。如果不是公安及时赶了过来,绝对要出大事。”</p>
张小舒道:“我妈是普通会计,和银沟煤矿无冤无仇,银沟煤矿为什么要对我妈下手?”</p>
张志立道:“你妈当时就在红源煤矿做财务,可能陷进了红源煤矿与银沟煤矿的争斗。为此,我反复追问秦永国。秦永国恢复正常情绪以后,再也不肯和我多说以前的事。后来就根本不见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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