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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吧……”</p>

“真有肉汤?”</p>

小女孩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说话都有了几分力气:“爹,你是从哪弄来的?”</p>

“从灶房拿的。”</p>

“他们人真好!”</p>

“是啊……”</p>

罗万年轻声道:“他们很好,很好……”</p>

只喝了几口。</p>

小女孩便喝不下了。</p>

“爹……”</p>

眼中的神采渐渐消散,她低喃道:“他们为什么老是叫你狗杂种啊?”</p>

“爹是人。”</p>

罗万年颤声道:“堂堂正正的,人!”</p>

“那就好。”</p>

小女孩欣慰地笑了笑,又问道:“爹,人死了,是不是就不用受苦了?”</p>

“……恩。”</p>

“死了就能见到娘了吗?”</p>

“……恩。”</p>

“那死了以后,是不是天天有肉汤喝了?”</p>

“……有。”</p>

“真好。”</p>

小女孩轻声道:“爹,我好困啊……我睡了以后,你记得喝肉汤啊……”</p>

眼中带着希冀,她缓缓闭上了双眼。</p>

“睡吧。”</p>

罗万年轻轻抱着她,像往常一样,低声道:“等你睡醒了,爹再给你讲故事听……”</p>

不远处。</p>

顾寒亦是深深地叹了口气:“娘的,真是一帮……杂碎!”</p>

原地。</p>

罗万年一手抱着小女孩,一手端着瓷碗,将碗内的肉汤喝了个干干净净。</p>

顾寒眉头大皱。</p>

吃自己的肉?</p>

“吃饱了,才有力气。”</p>

罗万年突然抬起头盯着他,语气木然。</p>

顾寒一怔。</p>

和他猜想的一样,真正的罗万年,果然融入到了幻境之中了。</p>

“你想做什么?”</p>

“不重要了……”</p>

轻声自语中,罗万年轻轻放下小女孩,将自己身上的伤口一一包扎了起来,坐在原地休息了约莫半个时辰,而后走到一张桌案前,看着其中的一张牌位,一脸的木然。</p>

“娘,你错了。”</p>

“努力,并不会变得更好……”</p>

话音落下。</p>

他像是在一瞬间又苍老了十余岁,满头的华发,满脸的沧桑,连腰身都微微佝偻了起来,明明只是二十来岁的年纪,可看起来反倒像是个中年人。</p>

“来了!”</p>

顾寒心中警惕之意大起!</p>

轰!</p>

轰轰轰!</p>

刚想到这里,一道有别于先前痛苦怨力的情绪自小屋内轰然爆发,交织不断,宛如实质一般,几乎无孔不入,充斥在屋内的同时,也不断没入他体内!</p>

绝望!</p>

极致的绝望!</p>

若是先前的痛苦怨力像是潮水,此刻的绝望便如大海汪洋,无穷无尽,一重接一重,差点将顾寒的意识当场冲散!</p>

头一次!</p>

他体会到了如此强的绝望之力,强到但凡他的意志弱上半点,便会直接被冲击成白痴!</p>

肉眼可见的。</p>

他的身体逐渐被劫力覆盖,化作了幽黑之色,心湖中的那株象征了众生真意的幼苗,也即将消散殆尽!</p>

“短暂得到,然后一无所有。”</p>

“触碰到希望,然后失之交臂。”</p>

木然回身,罗万年看着顾寒,满脸的死气和漠然:“这,就是我的绝望,你感受到了吗?”</p>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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