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 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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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识到是电来了，胡梨睁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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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秒，伴随着短促的一声“哇”，一张放大的笑脸、一口咧得好不张扬的白牙占据他全部视野，扑面而来的是一股清冽的薄荷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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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梨面无表情地盯着悬在上方的脸，眼神□□裸地写着“你还可以更无聊一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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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明煦直起身，却是浑然不觉自已的无聊：“抱歉啊，没想到你真闭着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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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抱歉，却是一脸的小人得志。</p>

湖明煦不想自讨没趣，转过身，一边伸懒腰，一边往房门外走，“没想到电来得这么快，不用送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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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多久，传来大门被人阖上的声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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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梨视线转向窗台，而后掀被下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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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台上，一个已经被还原的三阶魔方静悄悄地立在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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盲拧只花了二十秒，还是在他描述的情况下，记忆时间也就十多秒，看来速度又精进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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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大雨如注，沁凉的雨丝被风吹斜，初秋的凉气扑面而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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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着他大晚上来如风，去如电，胡梨站在窗前，挑了下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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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涵，可能有一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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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胡梨七点起床，他天生属于不需要太多睡眠的人，但也不会在睡眠上委屈自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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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拉开房门，厨房的推拉门没被推严实，里头应该有两个人，不大分明的争论声自厨房门的缝隙间漏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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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微抿唇，径自去洗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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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夏槿和胡光耀回来时，胡梨已经睡下，他便在餐桌上问了夏外公的状况。</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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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槿神色凝重，摇摇头，“情况又加重了，有时候清醒，有时候又好像不认得我和你几个舅舅，体力也越来越弱，在沙发上坐不到五分钟就要回床上躺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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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梨垂下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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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公在外婆离世两年后遭遇一场车祸，原本健步如飞的老人突然变得不爱出门，以致腿脚的功能大不如前，这几年更是每况愈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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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暑假去探望过两回，两回的情况相差不大——晚上失眠，白日里坐着都能睡着；迈步都是小碎步，五米的距离要一分钟才走完，肯走还是好的，大多数时候，外公都是躺在床上，连坐轮椅外出都不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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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梨和外公接触不多，谈不上有多深的感情，但他亲见外公在短短五年间走向不可逆的衰退，他心头实在无法不难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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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日下午返校，湖明煦见胡梨比往日沉默，他说什么都一副兴致缺缺的模样，不由多瞥了两眼，稍一思索，便猜出应该是夏外公的情况不大乐观。</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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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着，他从书包侧袋摸出两块巧克力。他对早餐比较挑剔，学校早餐好吃的太油腻，不油腻的味道又跟不上，他早起经常吃不饱，所以有点低血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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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丢一块到他腿上，等他看过来，率先剥开包装把巧克力往嘴里送，“快过期了，分享一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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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梨睇他，而后垂眼望向腿上的巧克力，“没有72%那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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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真是不客气。”湖明煦轻嗤一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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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吃巧克力不看牌了，不是代可可脂，白砂糖别在配料表第一位，吃着不齁就行，整体偏好可可含量较高的黑巧。但他记得胡梨爱吃齁得慌的牛奶巧克力，敬他是条汉了，可吃东西还和大部分女生一个爱好，嗜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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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掏出侧袋里所有的巧克力，挑出72%的递过去，不忘哼唧：“把85%的还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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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快过期，也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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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明煦咬咬牙，“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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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梨笑着还他，剥了72%的入口。可可的醇香侵入味蕾，顺滑且几乎尝不出苦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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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微眯眼，“还挺好吃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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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明煦随时随地都能嘚瑟起来：“那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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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看看谁给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