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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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漫长，月华瞬。</p>

待到夜深时，沈玄曦站起身来，目光复杂地离去。</p>

今夜上山，她终于得见某人，欢喜之下，烦忧皆消。</p>

可却隐隐察觉，李源的淡漠。</p>

如此，便又心绪繁多，晦涩难言。</p>

是太久未见所至的陌生，还是某人的刻意而为。</p>

她，不知......</p>

望着沈玄曦离开，李源依旧坐在竹林崖边，未曾相送。</p>

他静静望着漫夜星空，眉头微皱。</p>

“若是红尘情缘之劫......”</p>

“你还不如直接劈我几下。”</p>

李源仰天长叹，略有心烦。</p>

他可以斩断心中的杂念，保持无尘心境，不染红尘。</p>

但却难消对方心中的朦胧情愫。</p>

因果一起，便不是自身决定不沾染，便能避过。</p>

劫之意，甚至消去了他作为仙神的感知。</p>

否则，又怎会让一个凡人女子接近身后，还不曾知晓。</p>

此劫......</p>

斩情易，难心安。</p>

李源渐渐盘坐而起，五心向天，浑身散发莹莹光辉，明视己心。</p>

这一刻，他想到了很多。</p>

天地因果、仙凡之分。</p>

红尘俗世，或是山中仙境。</p>

乃至过往之路、未来之道，皆有思及。</p>

可最终，也只是得出了一个混混沌沌的结果。</p>

好似越是避讳，这劫意便越发汹涌。</p>

本来只是浅浅心境，现在反倒成了偏执念障。</p>

李源沉思一夜，待到黎明将近时，心中发狠。</p>

“劫起难避，便不避了！”</p>

“大不了，每日自斩己心，舍去杂念！”</p>

——</p>

李源开始恢复之前的习惯。</p>

他白日坐于竹林，像以前那样，温茶一盏，眸览山川。</p>

夜里游走山中，教导诸灵。</p>

几日过后，沈玄曦再度上山拜神，前来竹林之中。</p>

她本是不抱希望，却在竹林之中见到了李源的身影。</p>

“小女子之幸。”</p>

沈玄曦神态温婉，气质端庄，眸中似有光华闪烁。</p>

走到石桌近前，浅浅一笑，动作优雅地给李源添了一杯茶水，也给自己倒了一杯。</p>

她身段窈窕，面容绝美，此刻轻笑，从来温柔似水的眸中，显得有些许俏皮。</p>

沈玄曦带着丝丝调侃的话语，正是李源第一次邀请她喝茶时，自己的回应。</p>

李源微微一怔，也是不禁摇头轻笑。</p>

两人自竹林中饮茶长谈，竹叶舞动，清风哗然。</p>

当眸中有一人时。</p>

天与地，山与河，皆化作褪色画卷。</p>

良久。</p>

沈玄曦含眸一笑，略有羞涩地朝着李源欠身一礼，缓缓离去。</p>

她觉着自己今日的话语，似是有些繁多，怕扰了人嫌。</p>

可一转身，又似有诸念翻腾，只觉道不尽。</p>

这种感觉，令沈玄曦有些不知所措。</p>

而当那道温婉纤细的身影走远。</p>

李源则眸光淡然，心中神识化刀，将所有波澜斩去。</p>

他记得所有的事情，但却好像把自己强行搬到了旁观视角。</p>

如此，便少了几分触动。</p>

“无心自无意，无念方化劫。”</p>

李源自语着，从竹林一步踏出消失。</p>

金珠玉盘，溅落曦光。</p>

草木枯荣，翠绽凝霜。</p>

很长一段时间。</p>

沈玄曦都未再来。</p>

而李源依旧每日竹林饮茶，颇为惬意。</p>

直到秋浓之时。</p>

那道温婉的身影再次出现在竹林之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