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龙津桥命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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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梁家染店，已是二更时分。</p>

徒步到开封府需要花费很多的时间，雨妍为了节省时间，不走保康门，改道朱雀门街，打算穿过龙津桥，进朱雀门，再绕过御街走几百步，就可以到开封府了。</p>

朱雀门原本是后周都城的城门，北宋建国后，在此旧城的基础上，经过重修和改建，扩大了规模，将东京分为外城、内城、皇城。外城垣周围长四十八余里，高达四丈，有城门十一座，南面三门，东西面各二门，北面四门。因有汴河、惠民河、广济河和金水河贯通，另设有水门九座。城外有护城河，称护龙河，阔十余丈，沿河种植杨柳，粉墙朱户，禁人往来。内城在东京城的中部，略偏于西北，城垣周长二十余里，设有十座城门。皇城又称宫城，即皇宫，城垣周长五里，设有六座门。整个东京共有三道城墙，四条运河及三十三座桥梁，因为具有便于漕运的优越条件，成为全国政治、经济和文化的中心。</p>

梁家染店正是处在扩建的外城，值得庆幸的是，只有外城的城门重兵把守，设有关城门的时间，而朱雀门已经失去了原城门的意义，无人把守，亦不关闭，要不然雨妍只能在外城过夜了。</p>

黑猫优哉悠哉地趴在雨妍的肩上，今晚的驱鬼真是毫不费力，轻松的解决了。谁叫雨妍急着赶路，非要在今晚把破案的线索告诉包拯，它当然有这个权利要雨妍替它代步了。</p>

尚未到朱雀门，忽然听到远处有人喊救命的声音。</p>

“救命……救命……啊……”一阵痛苦的惨叫声，响彻夜空。</p>

雨妍心里一惊，循声飞快地跑去。</p>

黑猫亦感到有什么超乎想象的事态发生了，凌空一跃，抢先扑向出事地点。</p>

龙津桥上，耀眼的闪电从天而降，飞奔中的雨妍眼见此景，吓得脸色大变。那道闪电的力量，已经完全超出了人类承受的范围，青龙从来不会轻易的失去理智而杀人，因此雨妍敢肯定，那道闪电所要攻击的对象，绝对不是人类。</p>

雨妍边跑边取下了挂在腰间的桃木剑，准备大战一场。但是赶到龙津桥时，对方的气息竟然消失了。</p>

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血腥味，四周重回寂静，只有桥下哗哗的流水声。</p>

青龙一动不动地伫立在桥上，双目紧缩，发觉雨妍走过来，骇然转身，大声喝止道：“不要过来！不要看！”</p>

今晚的月光很明亮，可以非常清楚地看到周围的情况。</p>

龙津桥的正前方是朱雀门，外城与内城的交接处，城垣的另一边便是繁华兴盛的内城和富丽堂皇的皇城。而外城居住的大都是穷苦的平民百姓，特别是城南这边人烟稀少，一到晚上就会变得格外冷清，与内城形成鲜明的对比。</p>

雨妍见青龙的脸色变得很难看，正试图隐藏身后的什么东西，反而更加引起她的好奇和兴趣，偏头去看：“小龙，你后面是什么？让我看看！”</p>

青龙眼中射出森厉神色，以不容抗拒和置疑的命令语气道：“雨妍，我不许你看！这里交给我处理，你马上回逍遥居！”</p>

越是不让看，越是令人想看。雨妍丝毫没有顺从的意思，目光上下左右移动，赫然发觉鲜血从青龙所站的地方蜿蜒流下来，不由惊愕道：“青龙，你脚下有血，你受伤了？让我看看！”</p>

青龙愣怔当场，立时出现一丝空隙，被雨妍绕到了身后，只听见一声惊叫，心里一紧，知道一切都太晚了，最终还是没能阻止她。</p>

在此之前，雨妍永远都无法想象，自己会看到如此血腥、残忍、恐怖的一幕，即使青龙已经描述过，也难以接受类似的案件出现在自己面前。没错，就是昨夜在保康门街才发生过的命案，被害者先被宫刑，再惨遭数十刀杀害，只不过青龙突然赶到，让凶手始料未及，匆忙逃走，没来得及脱掉死者的衣服。</p>

一阵恶寒不可抑止的散布全身，雨妍只觉想吐，连忙跑到桥的另一头，对着下面的河水不停地干呕，心里说不出的难受。</p>

青龙有些生气，明明叫了她不要看，所以后果自负，无情地说道：“活该！看你以后还敢不听我的劝告，自食其果了吧！”</p>

微凉的风迎面拂过，雨妍做着深呼吸，让自己慢慢冷静下来，喃喃道：“必须赶快通知包大人，一天抓不到凶手，可能还有更多的人遇害。”</p>

青龙眼中掠过一丝诧异，她竟能这么快恢复过来，出乎了他的意料，正容道：“凶手不是人，是个女鬼，恐怕这件事非你来解决不可了。”</p>

雨妍为之愕然道：“又是女鬼！难道阴间也是阴盛阳衰了？近来出现的差不多都是女鬼。”</p>

青龙目瞪口呆，真不明白她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哂道：“雨妍，你能不能考虑点正经的问题？”</p>

“这还不正经吗？那好，你告诉我，那个女鬼从什么方向逃走了？”雨妍不悦地说道，一边从包里掏出一张白纸，把它铺在地上，然后拿毛笔蘸了朱砂墨，写下几句话，折成纸鹤。</p>

青龙答道：“女鬼从桥上跳到河里去了。我本来想追，却又担心对方是调虎离山，中途折返回来攻击你，所以没有追。”</p>

雨妍来到宋朝，发生了很多事，使得青龙整天紧张兮兮的，特别是雨妍身边没有其他人保护时，这种情况最为严重，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会守护到底，绝不离开雨妍半步。</p>

雨妍明白青龙的心情，从来不会为难他，也不强求他离开自己。但是，现在这里发生了命案，通知包拯刻不容缓，她不能离开现场，如果她走，青龙也会跟上，万一女鬼跑回来毁灭了证据，想要侦破此案就更加困难了，所以唯一的办法，就是千里传书了。</p>

凝神念诵咒文，雨妍咬破食指，以自己的鲜血为纸鹤点睛，接着嘴对嘴吹了一口气给它。</p>

纸鹤眨了眨眼睛，活了过来，振动着翅膀飞上天空，转瞬飞远了。</p>

青龙望着纸鹤飞走的方向，沉默不语。</p>

开封府后院，书房内。</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