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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彬言呆愣地看着她,口齿不清地喊着,“你是……宋……”</p>
隔着围观的人群,宋嫣转身离开。</p>
亲眼看着元凶遭受自己经历的一切,长久以来积压在心口的恨意终于有了一丝缓解。</p>
但那口让她残喘至今的恨意消失,她的肺腑涌上尖锐的痛楚,眼前阵阵发黑。</p>
女儿扶住她,问道:“你不舒服?我们回去吧。”</p>
宋嫣稳了稳,甩开她的手,“不用。”</p>
她甩开了倪云裳,在城中飘荡,想要前往旧时的侯府。</p>
二十年时间,变化得东西太多。</p>
那年春日正好,她还是这京中的贵女,享受着无上的宠爱。乌黑发间簪满鲜花,以为那份烈火烹油的繁盛会永远持续。</p>
陡然之间,朝堂变动。</p>
如今旧人半为鬼,她亦飘零此生久。</p>
走到记忆中的家宅附近,这里早已经废弃,只剩下残垣断壁和萋萋芳草。</p>
她呆愣了许久,才发现过往的一切都已经消弭无痕。</p>
她是仅剩的幽魂了。</p>
除了她,已经没人记得那些往事;已经没人在乎凶手受到了惩罚。</p>
她口中涌出鲜血,怎么也捂不住。</p>
宋嫣走到荒芜之中,闭上眼睛躺下。隐隐约约快要陷入梦境的时候,她睁开眼睛,看见倪云裳跪在她身边,脸上挂着泪痕。</p>
“……娘亲。”</p>
真是个爱哭的孩子啊,宋嫣迷迷糊糊地想,小时候逼她练舞,她也总是哭。</p>
后来长大了,她似乎变得沉默寡言了许多,不再试图从自己这里得到爱。</p>
怎么会爱呢,自己是这样坏的母亲。</p>
可是假死的时候,她竟然哭得那样伤心。</p>
死亡是假的,眼泪是真的。</p>
原来,爱也是真的。</p>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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