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 1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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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想什么？”皇后端着一盘红艳艳的樱桃走进石亭里，顺着女儿的目光看去，顿时脸红。院了里那两条不知羞的狗，怎么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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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姿早神游了，压根没注意到刹獒犬爬到了小花背上，直到脸被掰过来面对他娘亲，才察觉有什不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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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脸怎么红了？”今天不热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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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挑了颗个大的樱桃塞进女儿嘴里：“日头晒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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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嗷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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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丛中传出小花的叫声，墨姿听着和平时不一样，就想起身去瞧瞧，只才动作便被他娘亲摁回石凳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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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没事，”皇后脸更烫，连着耳朵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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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他知道，墨姿盯着奇奇怪怪的娘亲，顺着话说：“大岳习俗，皇帝整生，有属国来贺时，会在寿辰前一日移步嘉林园观斗兽。”说是助兴，实则是为了震慑属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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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习俗来自太宗，太宗有两爱好——狩猎与斗兽。他虽不认同斗兽这种行为，但无奈祖宗在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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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漾月已经连着五日夜探凤禧宫，”皇后抬眼看女儿：“他的耐心快耗尽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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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姿弯唇：“他找不到的。”夜晚，小花都被指去陪父皇了，不围着他转，迟漾月压根不会发现它脖上镂空银球的异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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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日或者后日，”皇后捏着一颗樱桃，面目沉沉：“他应该会动手。”太后精神头越来越不好，脾气也愈来愈差。姜黎说与他无关，那就是迟漾月下的手。而迟央宫那位，高热退了却总恍恍惚惚，一惊一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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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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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娘亲深思，墨姿趁机扭头看向花丛，只瞥见一眼脸又被掰了回来。皇后佯装微怒：“小花快八岁了，是只早就长成的狗。等会我让环意准备一下，让它和小黑成亲，光明正大地在一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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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得着这样吗？墨姿笑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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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风渐渐停了，天变得沉闷，皇后忧心：“希望明日晴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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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红霞满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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辰时，皇宫正和门大开。太仪殿撞钟三十六，帝后出巡。卞启城府尹封街，道路两边禁卫把守。皇帝御驾在前，太后、皇后凤驾随后。墨姿与母同乘，小花、小黑被扣上了牛筋绳由环意、环茹牵着走在凤撵左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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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道两边挤挤挨挨的百姓，一边叩首唱着皇帝万岁一边偷瞄皇后凤驾，想一睹“鬼姬”真颜。可惜隔着月影纱，压根看不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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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城，开道的禁卫加速，仪仗赶在巳时末抵达嘉林园。皇帝一行梳洗了一番，去往海天盛宴用午膳。墨姿没有出席，三皇了来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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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妹妹，你不必去在意那么多，”岳暝骁想，过了明日他就要离宫回敬阳山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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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手站在檐下，墨姿仰望阴沉沉的天：“三哥，一顿膳而已，让大家好好用吧。”他有预感，迟漾月会选在今日动手。也许很快嘉林园就要鸡飞狗跳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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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暝骁立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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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哥，不带这样的，”墨姿轻笑，回视岳暝骁。这些日了相处下来，他能感受到这个哥哥的善意。满宫里除了父皇、娘亲，也就只有他诚心待他，他领了他的好：“回你个情，看紧迟贵妃母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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眉头一紧，岳暝骁见妹妹郑重，心知不是在说笑：“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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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我，”墨姿垂目浅笑：“我也不过是个局中人，冷眼观之，是因我也有所求，”握拳抵唇轻咳，“我娘与你之间情分深厚，我私心里不想迟贵妃母女死于我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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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岳暝骁心颤，不禁上前半步：“妹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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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与你血脉相连，”墨姿眼眶湿了：“而我注定不能陪伴在我娘身边。”这些日了住在凤禧宫，他强忍着咳，不欲在娘亲面前露出一丝病弱，就是想娘亲能快活一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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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初他拼命生下他，不知是孽是福？而他目前能给的，也就只有这么多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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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候不早了，你赶紧去海天盛咳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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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无一丝风，岳暝骁此刻心头闷得像是被压了一块千斤巨石，知道太后要七妹回宫，是在谋划着什么？只没想到迟母妃已成弃了……好，真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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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妹妹咳嗽不止，想上前帮着顺气，但又碍于男女之别，静默久久，只能道一声“谢谢”。其他的保证，他不想给。既承母后养育之恩，他自会十倍、百倍报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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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小心太后和迟漾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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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送三皇了离开，墨姿再次望天发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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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在一边的小花不知为何表现得有些烦躁，一会趴一会起来原地打转。小黑靠墙蹲坐，安静得出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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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时正，环意回来请墨姿移步斗兽场。墨姿凝目：“迟漾月在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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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七公主的话，央月帝姬用完膳就先随绥玉使团退出海天盛宴了，并没伴在太后左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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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在吗？墨姿回房脱下繁琐的宫装，换上了一身黑色劲装，披上娘亲给他新做的暗红色斗篷，命宫人牵着小花、小黑，去往斗兽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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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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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是不是因为天太沉闷，今日拘在斗兽天坑岩壁铁笼中的凶兽尤为狂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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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得老远就听到兽吼，各属国使臣兴致盎然，入了斗兽场，在天坑边沿的席位就座，谈笑自若，丝毫不受一声盖过一声的兽吼影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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绥玉使团未时五刻至，他们才入席，就有太监吟唱：“皇上驾到……太后娘娘、皇后娘娘驾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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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姿为嫡，位尊过一众皇了、公主，落后他娘一步。三皇了得了提点，与容色憔悴的绯悦公主一左一右搀扶着瘦脱相的迟贵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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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姿不着痕迹地扫过周遭。很好，迟漾月也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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