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3章

请关闭浏览器的阅读/畅读/小说模式并且关闭广告屏蔽过滤功能，避免出现内容无法显示或者段落错乱。

殿下似乎从来都是这样的人。</p>

在收留他与京寻时，虽然说得残忍，让他们做好遗臭万年的打算，但又时时刻刻让他们戴好面具，以防被人看去容貌。</p>

她将所有的道路都铺设得很长远。</p>

在承平军被坑杀后，她为长安王府的每个人都留了退路。</p>

唯独给自己的，是场死局。</p>

——宴唐不喜欢这样的殿下。</p>

或者说，宴唐不想要殿下这样做。</p>

他是殿下的谋士，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没有什么置身事外一说。</p>

在这场关于皇位的博弈中，她胜，他便陪她荣耀加身；她败，他便随她东山再起。</p>

宴唐没想过第三种结局。</p>

——殿下却替他想好了。</p>

一点都不公平。</p>

世人皆道那高位上的长安王薄情寡义，残忍嗜杀，但其实他的殿下，连幕僚的命，都做不到罔顾的。</p>

书案前的男人眸光清浅，找不到什么焦点。</p>

就在宴唐以为他不会开口说些什么的时候，终于听到男人清冷沙哑的声线。</p>

“她给你留个信么？”</p>

只是一句话，让宴唐有一瞬的愣神。</p>

他微微蹙眉，许久才反应过来：“是。”</p>

留了信的。</p>

青南寺的释空住持昨日将信转交给了他。</p>

是殿下亲笔。</p>

字字不提离别，句句不提曜云，只是让他照顾好自己。</p>

宴唐不清楚季君皎为什么突然这么问。</p>

而就他所知，除了他之外，京寻跟陛下也收到了殿下的信件。</p>

他还记得那日，京寻看到殿下给他的那封信时，待在房中，一整日都没有出来。</p>

他听到了季君皎的一声轻笑。</p>

又冷又淡，像是自嘲又像是别的什么。</p>

“她不曾给我留一封信的。”</p>

他说这话时，头便低了下去，宴唐看不清他的神情。</p>

他的桌案前摆了宣纸，只见他低下头的一瞬间，那宣纸便被什么滚落的晶莹浸透纸背，无声无息。</p>

“她都不肯给我留一封信的。”</p>

他却只是这么说。</p>

那是宴唐离开前，最后一次见到季君皎。</p>

那向来浩然正气，皎若明月的君子，一袭大红婚衣，冷得不像话。</p>

而如今，宴唐回京，便又看到了他。</p>

似乎总有人说，时间是最好的良药。</p>

如今再看季君皎，眉眼清俊淡漠，似与往常无异，当时宴唐见到的颓然阴郁，好似已然不复存在了。</p>

可是，宴唐又觉得，哪里好像又变得不太一样了。</p>

他皱皱眉，看着男人缓缓走到他面前，却仍是说不出来究竟是哪里变了。</p>

他朝着季君皎微微颔首，嘴角笑意浅得几乎看不见：“首辅大人，别来无恙。”</p>

他不动声色地上下打量了男人一眼。</p>

如今的季君皎，已经是万人之上，甚至比肩亲王的存在。</p>

——这也是殿下的意思，三权分立的局势下，陛下的权能才能得到更好的发挥。</p>

互相制衡，此消彼长，季君皎身为其中最重要的一环，他的权势自然要强盛许多。</p>

只是即便如今的季君皎位高权重，位极人臣，他的气势没有任何改变。</p>

不动声色，宠辱不惊，低调内敛，不卑不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