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7 章 独住碧城（三）

请关闭浏览器的阅读/畅读/小说模式并且关闭广告屏蔽过滤功能，避免出现内容无法显示或者段落错乱。

宁妃点头道：“你不说姐姐也明白，哦……”</p>

她想起自己只顾问杨婉，忘了她今日尚在当值，忙摁了摁自己的前额，</p>

“姐姐是不是绊住你了？”</p>

“倒没有，我今日差事了结得早，只差回去盖印了。”</p>

宁妃道：“行……那姐姐不耽搁你，你去做事吧，姐姐回承乾宫了。”</p>

杨婉让到道旁送她，直到她转过咸安宫的宫墙角，方直起身继续朝尚仪局走去。</p>

尚仪局里此时只有司宾和司赞两位女官及几个女使在，姜尚仪和司籍女官皆不在。</p>

“姜尚仪她们呢。”</p>

司赞女官抬头应道：“胡司籍去经籍库点查去了，至于尚仪大……应该是去司礼监了，今日做了糟菜，每回做糟菜，尚仪都会亲自给老祖宗送几罐过去，老祖宗牙口不好，别的克不动，吃那个最受用了，你坐着等会儿吧。”</p>

杨婉已经不止一次地从这些女官的话语中，听出她们对何怡贤的敬重。</p>

今日将好闲，她索性坐下来接了一句道：“尚仪对老祖宗真好啊。”</p>

两位司级的女官相视一笑。</p>

“老祖宗对我们这些人，是没话说的，大家刚入宫的时候，都跟没头的苍蝇似的乱转，要不是老祖宗的恩待，还不知道要多少罚。尚仪大人刚入宫的时候，家里的母亲病故，她父亲又不肯拿钱出来安葬，老祖宗听说以后，拿了十两银子给胡襄，让他亲自帮着发送，尚仪这才认老祖宗做干爹。”</p>

杨婉道：“我以前一直不明白，尚仪那样的人为何会对司礼监如此恭敬，现下才知，有这样的缘故。”</p>

司赞女官放下手中的公文，“我们入宫来做女官，各有各的苦衷，相比我们，那些内侍就更可怜了，哪一层的主子对他们不是非打即骂的，要不是老祖宗明里暗里地护着，还不知道要惨死多少。”</p>

她说完看向司宾女官道：“所以，上回邓厂督在司礼监受杖，我们不都挺诧异的。老祖宗虽然也责罚下面的人，但每次都是雷声大，雨点小，吓唬吓唬就算了，把人打成那样，还真是第一次。”</p>

司宾接过话道：“他定是做了乱了规矩的事，才受那样的责罚，老祖宗那个人，只要底下人不破他的规矩，他就把咱们当自个的子女担待，但要破了他的规矩，那他也是不饶人的。邓厂督……是太锋芒了些，你们说，东缉事厂那个位置，哪里是他该坐的。”</p>

杨婉静静地听着二人的对话，没有出声。</p>

司赞女官见她低头沉默，也觉得她们在杨婉面前说得有些过了，便拍了拍她的肩膀。</p>

“我们也不是故意当着你说这些，说给你听，也是希望你能劝劝邓厂督，头顶上有庇护，那就是天，干什么要去掀了天呢，到时候天塌下来压人，受苦的还是自己，是不是。”</p>

杨婉听完，却连假意地点个头都觉得有些困难。</p>

这无疑是何怡贤和整个内廷的宫人们长期磨合出的相处之道。像一种扭曲的“亲子”关系，用“恩惠”强迫“子女”屈膝跪拜。但就是这样的行为，在那个年代的内廷，却得到了包括姜尚仪在内的几乎所有人的认可，更令杨婉难受的是，他们认为邓瑛是一个异类，所受之罪，皆属应当。</p>

“我觉得邓瑛挺好的。”</p>

她忍不住说了这么一句。</p>

司宾女官叹道：“那是他对你好，你才这么说。不过杨婉，你要是真维护他，就不应该说这样的话。他日后在陛下面前要真有个过错，老祖宗不担待他，他得死无葬身之地啊。”</p>

杨婉没有再说话。</p>

其实站在这两位女官的立场上，她们对杨婉说的话已经算是很诚恳的了，杨婉深知自己不应该在这个地方出言龃龉。但她还是不愿意曲意逢迎，只得咳了一声，避开她们的目光，抬头朝窗外看去。</p>

渐近正午，来往的宫人各自忙碌，如芸芸众生，也死万千蝼蚁。</p>

她抿着唇叹了一口气，将双手叠在案上，弯腰趴了下去。</p>

司礼监这边堂门内闭。</p>

姜尚仪走到混堂司的时候，就看见司礼监的正堂外头跪着一个人。</p>

那人身着东缉事厂厂臣的锦袍，直背垂臂，垂在膝边的衣袖，轻轻为风所鼓。</p>

姜尚仪从他身旁行过，走到正堂门前。门前的内侍忙上前来道：“尚仪您来了，奴婢这就去跟老祖宗传话。”</p>

姜尚仪道：“不必着急，老祖宗若是在议事，我就等一等。”</p>

内侍躬身道：“老祖宗知道您今日过来送糟菜，旁人来了那是不行，但您来了，一定要进去通报，您略站站。”</p>

姜尚仪点了点头，似随意的问了一句：“厂督怎么了。”</p>

内侍朝她身后瞄了一眼，“哦……这奴婢哪敢说啊，都是祖宗，您一会儿进去问老祖宗吧。”</p>

姜尚仪没再往下问，趁着等候的空挡，转身朝邓瑛看去。</p>

他一直没有抬头。</p>

正是午时将过，司礼监来往回事的人很多，从他身边走过的时候，难免有人要窃语几句，但他始终沉默。姜尚仪朝宫道旁看了一眼，两个缉事厂的百户站在不远处，喝斥着来往议论的宫人，但声音也压得很低。</p>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1012322:05:432021012423:25:4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p>

感谢投出火箭炮的小天使：496217892个；</p>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你忙吧，我吃柠檬2个；水顏、鬼衣呦1个；</p>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麻见隆一20瓶；青宴、山猫和兔子、小圆猪猪包10瓶；米卡酷9瓶；valise8瓶；远寒、莫莫莫小姐、coolradish5瓶；叔叔是你说我胖吗4瓶；笑出鸭叫3瓶；樱桃淘淘、婳妩2瓶；cryonix、爆爆1瓶；</p>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p>

www.yqxsg.cc。m.yqxsg.cc</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