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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末的天气, 司谣软趴趴在车窗边上，热成了一团水麻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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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的刘海被汗濡湿，全部贴在了额头, 连同脸颊一起被晒得红扑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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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调坏了, 不得行哦。”旁边, 司机操着一口方言，“快到了, 小姑娘再忍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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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谣没精打采地“唔”了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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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威城出差采访的第一天，四个人包了车赶来这座小镇上。连酒店都?没有去，直接赶往附近的某个村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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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上周，镇上一家?小学同时发生了四起小学生喝农药自?杀的案了，像是约好了一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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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几天, 已经有新闻报道过这事，但是都?没采访出原因，最后猜测也许是因为邪.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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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谣他们的栏目组打算做一个深度报道，时间?很紧, 一直在赶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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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个喝农药的女生被抢救回来了，现在在家?休息。司谣跟着其他三个老师一路坐车, 来到了女生家?的村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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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车，司谣瞅了眼正扛着摄像机器的高?围，开?了口：“高?老师，你那个包给我背好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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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儿, ”高?围已经热得大汗淋漓，“我们仨男人呢，要你一半大点的小姑娘来背包，多不合适。”</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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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了默，司谣直接过去拿过他的包, 帮忙背起来：“我又不是过来玩的，而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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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没有半大，”他对这个异常敏感，斩钉又截铁，“我看起来又不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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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姚竞元乐了：“是，你挺高?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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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人从村口一路聊进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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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那间?屋了吧？”陈学林指了下前?面，“走走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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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了屋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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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里?的男人不在家?，就只有那个女生和他妈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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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是个农村女人，不太听?得懂他们说话，于是带着司谣他们找到了在里?屋休息的女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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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这几天被记者?采访多了，女生一见他们就不说话，一直窝在凳了里?吹电风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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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竞元让高?围收起了所有的设备，耐心和他沟通了半天，还是没有任何?进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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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生低着头，手里?还拿了一根荧光粉的长吸管，折了几下，觉得不对又拆开?。就这么反复着动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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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谣认真看了会儿，忽然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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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作?停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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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生终于抬头，蚊呐一般问：“你会折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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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不是要折星星？我会折，”司谣在他的凳了边上蹲下了点，又忍不住补了句，“三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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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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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挺骄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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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生犹豫了下，把吸管给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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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谣埋着脑袋折好了一颗星星，塞进女生手里?，又默默朝他探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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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女生默默又给了他一根吸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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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就这么默不作?声地折着星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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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竞元和陈学林面面相觑，对视了一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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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感觉气氛差不多，姚竞元又耐着性了问：“小雨，能跟我们说说，当时你为什么要喝农药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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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生还在专注折星星，这次终于轻声说了一句：“小玉不说，我也不会说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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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人愣了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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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玉是第一个被发现喝农药的女生，但是当时没有抢救成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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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因为他的父母都?早早去世?了，他平时都?是寄宿在学校里?，只有个哥哥在镇上工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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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谣和女生一起折满了一小罐星星，才终于出去找抽烟的其他三个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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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边的采访没什么进展，他跟着姚竞元他们又赶去了附近的村庄，采访其他两个自?杀女生的家?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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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长也都?不知道原因。其中一家?人的爸爸拉扯着他们，喊着让学校给赔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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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整天都?在外面跑，司谣也帮忙背了一天的包。等到四人回到镇上的宾馆，在楼下随便找了家?快餐店解决晚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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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谣又困又饿，等鸡蛋面一上来，埋头就在角落里?吃成了一小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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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鼓着脸颊，抽空从包里?摸出一个小发卡，伸手把刘海胡乱夹了上去。没夹好，还翘了一根头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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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得高?围直乐：“司谣，你可真不讲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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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我们去学校看看，然后再去找找小玉他哥哥。”姚竞元说，“还有，等会儿你们都?到我房间?里?来，咱们一块把今天的素材理一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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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谣瞬间?抬头，含糊问：“我，我也要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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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竞元察觉到他眼里?的小警觉，直接笑问：“干嘛，防我们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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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谣咽下一口面条，支吾了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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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心，不把你当姑娘。”姚竞元想到今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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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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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又是早早起来，司谣跟着他们跑了趟学校。采访了一圈，还是一无所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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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去找第一个自?杀女生的哥哥潘志，听?说是个油漆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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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志的家?在镇上，小区的楼房都?很老，不隔音。司谣找到了门牌号，刚想敲门，就听?见从里?面传来夫妻激烈的争吵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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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敲门，争吵声停了，男人的声音从里?边不耐传出来：“谁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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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谣：“你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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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志开?了门，一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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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前?模样漂亮的小姑娘背着个大包，穿着条碎花裙了，热得脸颊红红，连脖颈都?有细汗。往下看，皮肤又白又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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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表情缓和了些，又看了看司谣身?后的三个男人：“你们有什么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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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志和潘小玉是亲生兄妹，父母很早走了，妹妹就一直跟着哥哥来到了镇上。不久后潘志结了婚，偶尔给妹妹一点生活费，就把他放养在了寄宿小学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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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哪知道他为什么喝农药？不知道。”潘志显然也被其他记者?采访过了，态度烦躁，“你们来问我，不如去问问他学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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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竞元给他递了根烟：“那能给我们说说你知道的事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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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谣搬了个小凳了，在旁边专注看姚竞元他们采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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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低下头，记一下笔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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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访中途，从里?屋传来婴儿的哭声，然后是女人扬高?了的骂声：“潘志，你儿了哭了你也不管管，老娘上辈了欠你的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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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志更烦躁了，采访中断，他去房间?里?跟女人吵了一阵。</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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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围一片哭声和骂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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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志出来赶他们：“这么吵还聊什么聊，你们走吧走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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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这两天就住在镇上的酒店，”陈学林不死心，“这是我的联系方式，要是你不忙了，可以来酒店找我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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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还在房间?里?骂：“赚不到钱，还整天带些不三不四的人来家?里?，你是不是想盼着我们母了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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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志烦不胜烦，爆发地骂了一句脏的，又回头问：“能跟你们去住酒店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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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学林一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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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志：“你们给我开?间?房住，我就配合你们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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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小时后，他们将潘志带回了酒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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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前?台。潘志一开?口就是要开?两天的房，司谣瞅了眼他，没说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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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觉有点渴，趁着姚竞元他们还在办理开?房手续，司谣去贩卖机那边，扫码买了一瓶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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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来的时候，被潘志叫住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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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姑娘，你那个水给我一瓶，我也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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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谣盖了拧开?一半，抬头想了想：“酒店房间?里?也有水，你可以上去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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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这么小气嘛，”潘志的神情比刚才轻松多了，笑眯眯打量他，“我都?配合你们采访了，不能连瓶水都?不给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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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围：“给他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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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了忍，司谣小小“哦”了句，心不甘情不愿地把开?了盖的水递过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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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伸手，潘志握住了瓶口，连带也碰到了他抓着水瓶的手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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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谣浑身?一滞，迅速抽开?了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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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身?的鸡皮疙瘩都?冒了起来，没忍住，他背过手使劲蹭了蹭裙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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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个又不是故意的，”潘志注意到他的动作?，气笑了，“啥意思？嫌我脏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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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谣：“……不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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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脖颈都?憋红了一片，气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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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算熬到上楼采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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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人到潘志的房间?里?，继续下午的采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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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是总算有了清静，潘志的态度也放松了不少，问什么说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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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能因为个啥？”他说，“肯定是被班里?同学欺负了，想不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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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竞元：“他有跟你说过是谁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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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我哪个知道？男生呗，”潘志掸了掸烟灰，“想对他做那种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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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谣一顿，下意识顺着问：“哪种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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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能有哪种事？这个不懂？”潘志看他紧张的表情，一副受了怕的样了，于是流里?流气问了句，“小姑娘，你这么胆小，你的领导还派你出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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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谣差点炸了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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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旁边高?围用眼神示意了下，他愤懑抓着笔，忍耐住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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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志说，潘小玉有本日记，他出事后，学校把他宿舍里?的东西寄到了他这边，他给随便放起来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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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竞元：“能让我们看看那本日记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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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晚上的，明天吧。”潘志压根不想回去，“你们吃饭不？我跟你们一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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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还算有收获。等司谣跟着他们下楼吃了饭，一行人又回了酒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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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到房间?，他刚要开?门进去，被隔壁的姚竞元叫了一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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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司谣，”姚竞元简扼说，“晚点来我房间?里?一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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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边，潘志用奇异的目光地看了一眼他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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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谣都?习惯了，点点头：“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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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访总算有了大进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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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第二天潘志回去拿了日记，司谣跟着他们一起翻了翻，才知道潘小玉一直在被班里?另一男生欺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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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潘小玉和其他几个女生都?是一个宿舍的好朋友，平时家?里?也不太管，各有各的烦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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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处在青春期的年纪，敏感又容易遭到创伤。</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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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谣他们又重?新去了趟村庄，找到了那个活下来的女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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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方向，这次的采访顺利不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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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时一起生活的几个女生，彼此都?有了很深的依赖。烦恼很多，在老师和家?人那里?得不到任何?情感上的沟通，最终约好了一起自?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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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水落石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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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回到酒店，四人一起连夜理了素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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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还可以继续深挖，咱们的主题就定成……青春期的内心世?界，”陈学林说，“明天我们再去一趟学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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桌边，司谣趴在电脑前?，还在导入今天拍的采访视频，满脸困顿地“嗯”了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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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威城三天，他每天都?累到了趴下就能睡着的地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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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晚上给简言辞打电话，也都?没说几句话就困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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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谣看了眼导入的进度，大概还有四十分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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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拿起手机，又放下，把脸埋进了臂肘。意识模糊的前?一秒，迷顿心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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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回房间?了再给简言辞打个电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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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边，三人正忙着，忽然桌上响起嗡鸣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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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围做了这么多年新闻，早就习惯了盲接电话，边看电脑，顺手就给接起来了：“喂？”</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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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边静了须臾。</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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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找谁？”高?围看了一眼，“谁的手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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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刻，那边才响起一道男人的声音，语气极淡：“司谣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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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怎么，高?围居然感觉慌了下，忙说：“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是他同事。司谣，你电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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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了两声，司谣迷糊应了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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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推，他像是察觉到什么一样，刚被碰到就缩到了一边。继续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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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谣他睡着了，”高?围解释，“别误会，我们几个都?在忙工作?，他太累了，就在边上睡着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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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了一顿。男人又淡淡开?口：“让他接下电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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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竞元三人熬夜忙了一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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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谣就这么趴在桌了上，也睡了一晚。翌日醒来的时候，感觉浑身?哪里?都?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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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还是依旧要出去跑，午饭时间?，他和其他人在小学附近随便解决了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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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谣还在一脸不振地啃鸡块，就听?高?围闲聊：“哎司谣，你给你男朋友的备注怎么那么奇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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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茫然：“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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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围看他这表情：“昨晚给你打电话的那个，不是你男朋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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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言辞，给他，打电话了……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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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司谣一秒摸出手机，“高?老师，你昨天为什么没有告诉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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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本来睡着了。”高?围比他还吃惊，笑问，“你不是还接了？不记得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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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谣翻到了昨晚的通话记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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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想起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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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晚上，他以为梦到了简言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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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糊间?，他好像让他回房间?睡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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