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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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关门声传来，谢玉渊虚脱的松了口气，从屏风后面走出来。</p>

倘若从前，以她一个闺中女子的姿质，她多半听不出这一问一答中的玄机。</p>

但经过寒先生那么一番指点后，她仿佛看到刀光剑影在空中飞来、飞去。</p>

周启恒表面听上去对李锦夜恭恭敬敬，但细细品他的每一句话，都充满了怀疑和不屑。</p>

一个臣子对皇子不屑……</p>

谢玉渊如水的眼睛轻轻看向李锦夜，突然发现心里的这口气刚松下去，又提了上来。</p>

当一个人无可倚仗，偏偏还想奋力一搏的时候，他能做的也只有牺牲自己。</p>

李锦夜对上谢玉渊的黑眸，淡淡道：“比起五年前，周启恒今天对我的态度，已经算是好的。”</p>

谢玉渊听这话，不由心中一酸。</p>

他回宫其实和她回到谢家的处境是一样的，除了咬牙让自己变得冷静强大外，没有别的路可走。</p>

而他的，更难些。</p>

“别太在意别人，自己对自己好一些，比什么都重要。”</p>

自己？</p>

李锦夜冷笑了一下。</p>

在很多年前，他被死士们拼死救出一条命，在蒲类被灭族后，他的这条命，就不属于自己了。</p>

谢玉渊察觉到他脸上的悲色，搜肠刮肚的补了一句，“忘了跟你说，苏世子有句话让我带给你。”</p>

李锦夜很快又恢复了如常的神色，“什么？”</p>

“他说：把欠他的东西还清了，你再死不迟。”谢玉渊顿了顿，“有点好奇，你欠了他什么？”</p>

李锦夜目光一闪，抚额道：“小时候我和他常打架，他打不过我，有一次他急了，使了阴招，拿砖头夯我的脑袋，被我闪开了。”</p>

谢玉渊：“……”</p>

“我那时候性子也野，立刻捡起砖头去夯他，把他脑袋上夯出一个大洞。后来卫国公找到宫里，抱着皇帝的脚大哭一场，我就被人押着去给苏长衫赔罪。”</p>

“然后呢？”</p>

“苏长衫哭哭叽叽的说他要死了，我见他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以为真不行了，就放了句狠话：行，就算我李锦夜欠你一条命！”</p>

“那时候，你们多大？”</p>

“我四岁，他五岁！”李锦夜声音淡淡的说道。</p>

他当时记得很清楚，从卫国公府回来后，他又被罚在大殿外跪了整整一夜。</p>

午夜时分，父皇从大殿里走出来，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冷冷道：“到底是蛮夷的后代，野性不改，难成大器！”</p>

那时候他还不知道蛮夷是什么意思，等后来明白过来，却是晚了。</p>

谢玉渊见他又发愣，第一次意识到“王爷”这个词，和她这个山野出身的小丫头，差距有多大。</p>

他五岁的时候，就敢夯卫国公儿子的脑袋，她五岁的时候，还在孙家那个狼窝里苦苦挣扎。</p>

“我该回去了。”</p>

李锦夜回神，突然冲她笑了笑：“你回不去了。”</p>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