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合照

请关闭浏览器的阅读/畅读/小说模式并且关闭广告屏蔽过滤功能，避免出现内容无法显示或者段落错乱。

眼看它起高楼，眼见它宴宾客，眼见它楼塌了。</p>

再怎么机关算尽，在时代洪流的裹挟之中，个人只是无能为力的一粒灰。</p>

葛苇取过一件鼠灰色大氅，披在身上，向远处的荒原走去。</p>

电影是开放式结局。没人知道在那片荒原中，有没有她期待的女军官，在等待着她。</p>

葛苇的背影，渐渐与灰黑的天色融为一体。</p>

寂寥，却坚定。</p>

顾晓池以前从来不知道，人的背影也能传达强大的演技，和全剧组人一起，被葛苇背影营造出的气氛，震得默默无言。</p>

直到俞导喊了“卡”，直到葛苇脱下大氅，从布景中走出来，现场还寂静一片。</p>

葛苇俏皮的眨眨眼：“怎么，都被我这个女妖精迷了心智了？”</p>

现场的大家，这才笑起来，也有人抹泪的。</p>

一部民国电影拍下来，工程浩大，幕后工作人员们的辛苦，更是难以言传。</p>

副导演捧上一束香槟玫瑰配桔梗，递到葛苇怀里：“苇姐辛苦了。”</p>

俞导也走过来，拍拍葛苇的肩：“我选你，没选错人。”</p>

葛苇抱着花，故作娇羞的拍了拍自己的脸：“那是，像我这样女演员，估计您在国内也选不出第二个了。”</p>

俞导笑：“你这妮子，狂得很。”</p>

偏偏有实力，狂得不让人讨厌。</p>

刚才杨珊瑶招呼合影的时候，大家都各忙各的，这会儿葛苇杀青合影，不等她招呼，大家都凑了过来。</p>

第一排正中央，是俞导、葛苇和副导演。</p>

葛苇眼尾一挑，在拍摄现场环视一圈，冲角落里招招手：“你们过来。”</p>

角落里站着的，是顾晓池，还有一些叫不出名号的、打杂的工作人员。</p>

葛苇骄纵，跟再大腕的明星也敢吵起来，据说还曾一把把人家的假发扯下来过。</p>

偏偏对毫不起眼的小工作人员，细心又温柔。</p>

顾晓池和周围的人默默对视一下，踟躇在原地。</p>

葛苇坚持：“过来呀。”</p>

大家这才笑嘻嘻走过去。</p>

顾晓池混在人群中，站在最后一排的角落。远远望着葛苇的背影，只能看到她的头，变成小小一个圆点。</p>

摄影师大叫：“茄子！”</p>

众人跟着齐声叫：“茄子——”</p>

“咔嚓”一声，留下了顾晓池和葛苇的第一张合影。</p>

剧组准备了打印机，拍下的照片，马上能够打印出来。</p>

韩菁长期跟在葛苇身边，办事也周到，每一个参加合影的人，都领到了一张照片。</p>

包括顾晓池。</p>

顾晓池拿着照片，躲在角落的灯光下。</p>

合影的人太多，前后共六排，挤挤攘攘，两边的人差点出了照片的框。</p>

每个人的脸，都变作了小小一点，五官看不清，只能看到模糊的笑意。</p>

即便这样，还是能看出第一排正中央的葛苇，容貌出众。</p>

顾晓池伸出手指，在葛苇的脸上，轻点了一下。</p>

“你在做什么？”</p>

一个带着暗哑的女中音响起，在顾晓池身后，吓得顾晓池一抖。</p>

顾晓池背手，把照片藏在身后，微微脸红：“没什么。”</p>

葛苇笑了一下：“我们可以走了。”</p>

顾晓池惊诧：“已经道别完了？”</p>

葛苇解释：“庆功宴的时候还可以再见，今天太晚了，先回去休息。”</p>

顾晓池点点头，跟着葛苇一起走出片场。</p>

今天她拖在葛苇的后面，手一直背在背后。</p>

拇指和食指之间，紧紧捏着那一张合照，怕掉了，又不想被葛苇看到。</p>

走到昏黄的路灯下，顾晓池最喜欢的那一盏，今夜，是顾晓池的影子叠在了葛苇的影子上。</p>

顾晓池正凝神看着、想着，葛苇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p>

葛苇摸出手机，看向屏幕，脸色变了变。</p>

接起来，声音却格外温柔：“小羽。”</p>

顾晓池的心里，猛然一颤——打电话来的人，是乔羽。</p>

乔羽是从美国加州打来的电话，像是在送上电影杀青的问候。</p>

“你对我的日程倒清楚。”葛苇迈着轻轻的步子，轻笑着：“你呢，电视剧拍的怎么样？”</p>

还有一些很日常的对话，诸如吃得怎么样、睡得好不好。</p>

葛苇说着这些话，妩媚和张扬的感觉都消失了，整个人柔和得像月色下的一片羽毛。</p>

顾晓池跟在后面，心一点一点往下沉。</p>

她无法揣测，葛苇对乔羽怀着怎样深厚的感情。</p>

要让这样的葛苇远离乔羽，她到底应该怎么做？</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