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第37章不眠之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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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转身靠着床脚慢慢滑坐在地上，揽一旁还在顶床的颜布布，哑声道：“没事。”</p>

两人相拥着坐在地上，握着方冰冷的手，谁也没有说话，只静静听着面的动静。</p>

“快快快，走廊上所有人现在去升降机那里，由人护送下去，速度一点，快快快。”</p>

奔跑声再次响起，那些幸存者又跑颜布布他们房门口，有些人在边哭边跑，都纷纷冲向升降机。</p>

片刻后，通道彻底安静，封琛站起身，将床拉回原位置，伸手去开门。</p>

门锁已经被撞坏，都不用去拧把手，他只稍微用劲一拉，门就开。</p>

门开的瞬，一具沉重的身倒下来，封琛反『射』『性』地一脚踢去，那身便被踢开，横倒在通道里，砸得地板一声闷响。</p>

这应该就是开始撞他们门的人，此刻正仰面朝上躺在地上，双目怒瞪，脸上布满青紫『色』血管。他半边耳朵可能是开始被其他感染者咬掉，额头正中有枪眼，正往渗着乌黑『色』的血。</p>

封琛将那把只剩半截的匕首握在手中，跃门往通道两边看。只见地上横七竖八躺很尸，一眼望去估计有上百具，士兵们正端着枪，谨慎地从那些尸通。</p>

他们这层虽然清理干净，但楼下楼上还有零星枪声，那是士兵正在清理残存的感染者。</p>

“哥哥。”颜布布还站在床后面，不安地喊一声，“你快回来，快回来。”</p>

“没事，你就站在那里别来，我等下就进去。”封琛转头说道。</p>

面全是尸，有些尸已经被撕咬得面目全非，死状极其惨烈，他不想颜布布来后看见这一幕。</p>

身后突然响起扑拉拉的声音，耳边掠一丝风，封琛心头一凛，立即就挥动匕首转身，却在这候意识到不，硬生生收住动作。</p>

一只兀鹫从他头畔飞，林少将的声音在后面响起：“秦深。”</p>

封琛转身，打声招呼：“林少将。”</p>

林少将手里拎着把枪，身后跟一队士兵，问道：“你们没事吧？”</p>

“我没事。”</p>

林少将走前来，看见站在屋中央的颜布布，脚步稍顿。</p>

颜布布刚被丧尸惊吓，现在见着林少将反不怕，还抬起右手朝他挥挥。</p>

林少将左手扶着军帽帽檐微微低头，给颜布布回礼，接着便看到那已经变形的门锁。</p>

“给这房重新换门。”他转身后面的士兵说。</p>

“是。”</p>

“门口这具尸也马上清理掉。”</p>

“遵命。”</p>

林少将继续往前走，看也不看地往屋内抛样东。那东在空中划道长长的弧线，落向颜布布。</p>

颜布布下意识伸手接住，低头去瞧，看见掌心里来一小袋饼干。</p>

士兵行动很迅速，给封琛他们这房门换块新的，门锁也比以往更加坚固。</p>

换门，颜布布就站在封琛身旁看着，给封琛喂一块饼干，再给自己嘴里喂一块。</p>

两人重新躺上床睡觉，已经是深夜一点，往常这已经在熟睡中，但刚刚经历那么一场可怕的事，注定这是不眠之夜。</p>

颜布布抱着封琛胳膊躺着，也没谁提关灯，只闭着眼，耳朵却在听面的动静。</p>

“刚才通道里的人全部带去医疗点仔细检查，皮肤有伤的，不管是什么原因，都隔离观察。”</p>

“遵命。”</p>

“尸运到地面去，焚烧以后再掩埋。”</p>

“是。”</p>

前半夜一直闹哄哄的，搬运尸的声音，清洁工用水管冲洗地面的哗哗水声响不停，楼上也有几房传下来悲恸的哭声。</p>

封琛知道，有人哭也许并不是最惨的，那些安静的房并不表没事，可能是全家人都已经没。</p>

到下半夜，所有声音终于渐渐消失，蜂巢恢复死一样的寂静。</p>

颜布布一直抱着封琛胳膊，没有改变姿势，封琛本以为他已经睡着，却听他突然幽幽开口：“少爷，是我们一直不洗澡的话，那些人还会咬我们吗？”</p>

封琛沉默片刻后，道：“会。”</p>

“那他们不嫌咱们臭吗？”</p>

“不嫌。”</p>

“哎……”颜布布叹口气。</p>

封琛侧头看他，低声问：“刚才那人撞门的候，我让你钻到床底下，等着门开的候就冲去，你没听见吗？”</p>

“听见的。”颜布布说。</p>

“那你为什么不钻到床下去？”</p>

颜布布又往近处挪，和封琛贴得更近，柔软的发丝就擦在他颈子上，接着声音小小地说：“我不想一人跑走。”</p>

“可是如果你不跑走的话，咱们俩可能都死。”封琛没有推开他，只继续平静地陈述事实。</p>

“死就死吧。”颜布布无所谓地说。</p>

封琛思索片刻后，有些迟疑地道：“颜布布，其实不是每人死都能去天上，所以能不死还是想办法不死的。”</p>

颜布布倏地抬起头看他，几缕卷发搭在白皙的额头上，两只眼睛睁得圆圆的。</p>

“当然，你妈妈那些人是全部去天上的，只是如果我们死不一定能去，因为我们还是小孩。”封琛没有看他，眼睛只注视着天花板。</p>

颜布布慢慢又躺下去，片刻后才说：“反正不管去哪儿，我都和你在一起。”</p>

“以后遇到这样的事，你一定听我的话——”</p>

“不。”颜布布像是有些生气地拍下封琛胸膛，语气也很坚决，“我不，我就和你在一起。”</p>

他还是第一次违抗封琛的意愿，态度却相当执拗，封琛知道现在和他说不通，也就没有再开口。</p>

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到候再说吧。</p>

颜布布似是想到什么，怔怔会儿神，说道：“哥哥，如果你被咬，你咬我的候轻点，不咬我的脸吗？”</p>

封琛闭着眼问：“那咬你哪儿？”</p>

颜布布认真思索：“咬我的手指，不行不行，手指哪怕是割条口子都疼，那……咬我的耳朵？也疼。不，你就咬我的手指甲或者头发丝？”</p>

“既然怕疼，那你干脆还是逃吧。”封琛说。</p>

“不逃，我和你在一起，疼的话就忍忍，哎，算，你就随便咬吧。”颜布布索『性』放弃思考，“就咬脸吧，这里的肉还一点。”</p>

封琛抬手捏捏他的脸：“哪里肉，明明瘦。”</p>

“还行的，咬上几口是可以的。”颜布布鼓起腮帮子，让他戳自己脸蛋。</p>

封琛果然又在他脸上戳下，低笑声，说：“睡吧，不会有那种事发生的，不你吃点饭。”</p>

“嗯，我这几天吃很，睡吧睡吧。”</p>

经颜布布这样一打岔，刚才那种压抑得人喘不气的气氛也散去，封琛这次关上灯，两人不一会儿就睡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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