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5章 隔世冰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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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呵……”</p>

云澈低低的笑了起来，阴沉下来的眼眸带上了点点寒光：“虽然不知你是用什么手段伪装的如此之像，但你不是元霸……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戏弄……本魔主！”</p>

说这些话时，云澈的意识似乎很清醒，又似乎很混乱。</p>

他释放着杀气怒气，却又控制的极其小心，唯恐真的伤到夏元霸。</p>

他确信眼前之人是夏元霸，又完全不相信他是夏元霸。</p>

长相、气息、神情、眼神、霸皇神脉……所有的一切，都证明他是夏元霸。</p>

他说的话，又全是缪言！而且缪到极点！还是触碰他最大禁忌的缪言！</p>

而夏元霸从来不会骗他。</p>

他混乱到近乎分裂。</p>

不止是云澈，夏元霸也几乎要裂开。</p>

他初至神界，便遇到了云澈，宛若天降的惊喜，驱散了他这些年间心中最大的担心与恐惧。</p>

起初的不敢相认，在云澈亲口喊出他的名字后，便全部转为激动狂喜。但云澈之后所有的表现与言语，都让他心绪大乱……尤其，云澈否认着他的身份，还对他释放出冰冷的杀气。</p>

懵了好一会儿，夏元霸紧盯着云澈明显在扭曲的面孔，用最坚毅的声音道：“姐夫，我不知道哪里出了什么问题，但我就是夏元霸！你如果真是我姐夫，就不可能把我认错。”</p>

他双手伸出，左手是一枚泛动着金芒的玉牌，右手是一把释放着古朴气息的短尺：“这是皇极圣域的圣帝印和混元天尺，当初在至尊海殿，前任圣帝皇极无欲是当着你的面，将它们交到我手上。”</p>

“……”看着夏元霸手中的圣帝印与混元天尺，云澈混乱的眸光猛的一凝。</p>

手掌一翻，夏元霸的手中又多了一枚释放着冰雪气息的雪白丹药：“还有，这是你当年给我的雪颜丹，要我以后找到老婆后，助她永葆容颜……呃，可是一想到女人就觉得好麻烦，所以直到现在也……咳咳！”</p>

“对了！”他忽得抬手，指向了云澈的脖颈：“你脖子上佩戴的，是你当年离开前，无心送给你的三色琉音石，你那时还特意向我炫耀过。”</p>

“另外，我那时向你问及我姐姐的消息，你告诉我，如果我能在两年内于神元境站稳脚跟，就会带我来神界……但，四年多过去，你都没有回来。”</p>

“还有，你娶我姐姐那年，你们都是十六岁……之后你和我一起入的新月玄府，在那里认识了化名‘蓝雪若’的苍月……”</p>

“十七岁，你在天剑山庄的苍风排位战打败了姐姐……”</p>

“之后为了救我，被一个妖人重伤，并和他一起被封印入御剑台下，而那个妖人，是你的祖父云沧海……”</p>

“还有还有……”</p>

夏元霸喘着粗气，毫不停歇的说着。一桩桩，一件件，都是他和云澈曾经的经历……有许多，还是只有他们两人才知道的事。</p>

彻彻底底的粉碎着云澈那强撑起来的怀疑。</p>

他是夏元霸，已无法用任何理由再去否认。</p>

但为什么他说的话……</p>

明明在东神域的蓝极星……</p>

明明在他眼前毁灭的蓝极星……</p>

明明早已永远失去的无心……</p>

冰冷与杀气弥散，他的手再次抓在了夏元霸的手臂上，也止住了夏元霸的言语。</p>

“元霸。”云澈极力的冷静着：“我们的蓝极星……明明是在东神域之东！而且……它早在四年半前，就已经毁了！无心她们……也早都不在了！”</p>

“……”这一次，夏元霸差点把眼睛给瞪裂：“姐夫，你在说什么啊？我是四个月前才离开蓝极星，那之前，我一直都在蓝极星！大部分时间在天玄大陆，偶尔去幻妖界。哦哦，有两次因为好奇，还去瞄过几眼你说过的沧云大陆。”</p>

“无论哪一片大陆，都好好的呀。而且在你走后，连魔兽暴乱都很快消失了。毁了……是什么意思？”</p>

“……”云澈瞳孔中的光芒定格，气息定格……整个人宛若石化在那里。</p>

“无心前两年每天都在盼着你回去，后两年开始拼命修炼，想要来神界找你。还有小妖后、月婵仙子、凤雪児……虽然都在掩饰和互相安慰，但连我都看得出，她们每个人都心积郁结，而且都在默默的修炼，都想亲自来神界找寻你！”</p>

“云伯伯和慕伯母……我每次拜访他们，都能感觉到他们郁郁寡欢。萧爷爷和你的外公慕老爷子几乎每天都要问一遍你回来了没有……”</p>

“当年，你明明说过很快就会回去。但一年……两年……三年……四年……最开始是担心，到了后来，虽然谁也不敢说出，但每个人的心里都在害怕，而且越来越害怕，怕你在神界已经……已经……”</p>

“……”云澈的身躯向后踉跄退了半步，脑中如有万千轰雷炸响。</p>

“为什么你这么多年都不肯回去看一眼？为什么会说蓝极星毁灭了？还说无心他们不在了？”</p>

夏元霸反向前半步：“姐夫，是不是哪里出了什么问题？到底发生了什么？我听不懂你的话，到底发生了什么啊！”</p>

无尽的轰雷在云澈脑海中炸裂，疯狂崩乱着他的心魂，无法思考，无法冷静，就连视线，都变得恍惚斑斓。</p>

蓝极星陨，裂心碎魂。那是将他的生命、灵魂、信仰……全部推入黑暗深渊的噩梦。</p>

怨恨与复仇，为他铸造了新的灵魂，亦是他如今生命和信念的最大支撑。</p>

让他再无善念，再无踌躇，再无牵挂，再无对天道、人性和生命的敬畏……疯狂的追求力量，疯狂的染血，疯狂的杀戮，疯狂的毁灭，疯狂的发泄……</p>

甚至就在刚才，可以毫无怜惜的对一个明知无辜的女子施下杀机和欺辱。</p>

而现在……耳边夏元霸的声音，每一字都如星辰爆裂，狠摧着他整个灵魂世界。</p>

他双手捂住自己的头颅，十指在痉挛间几乎要陷入头骨。</p>

蓝极星……完好……</p>

云无心、小妖后、楚月婵……父亲母亲……爷爷外公……</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