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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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p>

时间倒退回早自习开始之前。</p>

萧以恒如往常一样, 提前五分钟走进班里。学霸班不愧是学霸班，别的班上个早自习都要拖拖拉拉，不是交头接耳聊天就是互相抄作业, 而学霸班里所有学生早已就位, 大家自觉拿出课本和习题册查漏补缺, 整个班里鸦雀无声，安静极了。</p>

萧以恒刚放下书包，同桌刘可就告诉他，班主任让他去趟办公室, 说是找他有事要谈。</p>

萧以恒隐约知道班主任要和他谈的是什么事，他谢过了刘可, 转身走向了办公室。</p>

办公室里, 其他老师都不在, 只有高三（1）班的班主任坐在窗边，正在翻看手里的件。</p>

“萧以恒, 你来了？”火箭班的班主任是一位教学经验丰富的女beta老师, 带过很多届毕业班, 年年都被评为教学骨干。萧以恒是她带过的这么多届学生里最出色的一个，拿各类竞赛奖拿到手软。见他来了，班主任老师点了点手的件，问, “你的冬令营报名表呢？今天是提交报名表的最后一天了, 你和你父母商量好没有？”</p>

这次名校冬令营的报名时间长达一个半月, 因为名额有限，每个学生仅可以上报一所大学一个专业。当然, 对于像萧以恒这样出色的学生来说，不管他报考哪所大学, 一定都会收到冬令营的通知书的。</p>

只不过，萧以恒自己上报的志愿是华城大学物理专业，结果却被他父母强硬的改成了外交大学英语专业。</p>

班主任知道此事后，做主退回了他的报名表，给了他一个月的时间，让他好好和父母沟通。“我已经和他们商量好了。”萧以恒拿出提前准备好的报名表，递到了班主任手里。</p>

班主任接过来一看，发现萧以恒所报的学校既不是当初的第一志愿华城大学、也不是他父母要求的外交大学，而是一所位于首都的综合类院校，在全国排名前二。</p>

“咦？”班主任愣了一下，“你要去首都？”</p>

“是的，我父母已经同意了。”萧以恒眼睫微微眨了眨，语气没什么波澜，“虽然华城很好，但是首都那边化氛围更浓，我去那里读书会有更好的发展。”</p>

“那你的专业……”</p>

“我报的是一个和国外常青藤大学联合办学的专业，英语授课，国际政治方向。”</p>

闻言，班主任脸上露出了一个格外愤怒的表情：“不行，我要和你爸妈好好谈一谈，电话里说不清，你爸妈今天晚上在不在家，我要家访！你是个学理科的好苗子，就这么放弃物理，实在太……”</p>

“老师，谢谢您的关心。”萧以恒突然出声打断，“这个专业、这个学校，是我和父母‘各退一步’后的选择。”他特意咬重那几个字，“本来，他们是不允许我离开华城的。现在，我选择了首都的学校，在专业方向上只能听他们的话――毕竟我还没有成年，没有什么置喙的余地。”</p>

“可是……”</p>

“而且，”萧以恒明明是个十七岁的少年，但他的眼神里却带着一股看破世事的成熟，“虽然我确实很擅长理科，甚至拿到过很多次物理竞赛奖牌，但并不是因为我有多喜欢物理……而是因为我的父母需要有一个‘天才儿子’来作为谈资，为了满足他们的期待，所以我只能拼命学习。”</p>

“……”</p>

“与我而言，学物理还是学政治其实没什么所谓，这都不是我自己选择的。”萧以恒笑了笑，“所以，您也不用替我惋惜。”</p>

他的话都说到了这地步，班主任即使有再多遗憾，只能压回了心里。</p>

毕竟，萧家父母的控制欲有多强，她这个当班主任的这三年来没少领教。萧以恒如果去首都上大学，距离父母这么远，应该能够得到一点喘息的机会吧？</p>

“那好吧，你的这份报名表我收下了。”班主任郑重地点点头，把那份报名表摆在了手件的最上面，“我今天就会录入系统，以你的能力，收到录取通知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不过你也不要懈怠，现在距离寒假还有一个多月，接下来的期末考试你可以保持水平……”</p>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听到办公室隐隐约约传来了一阵喧闹声，听声音，像是从走廊那头传来的。</p>

班主任生气地敲了敲桌子，抱怨道：“这是哪个班的？上早自习居然不好好自习，吵什么吵？！”</p>

萧以恒眉心一动：……奇怪，是他听错了吗，他怎么听到了厉橙的声音？</p>

不对，高二教学楼和高三教学楼离得很远，厉橙怎么可能跑来高三？总不可能是为了找他吧。</p>

……</p>

这段谈话耽误了不少时间，当萧以恒回到班里时，早自习已经结束了。</p>

奇怪的是，当他踏进班级大门的那一刻，班里所有人的目光都唰地一下黏到了他身上，班里肃静极了，萧以恒感觉自己就像是一个巨大的原子核，那些视线就像是核外电子，自己走到哪里，他们就跟到哪里。</p>

即使萧以恒早就习惯生活在别人的注视下，可是现在围绕在身边的视线却与以往大不相同。</p>

他从班级大门走回座位只需要十几步，可是每一步都走得异常艰难。</p>

当他终于坐回自己的位子上时，那些目光又同时消失了。</p>

但萧以恒发现，他们只是“装作”消失，其实每个人都竖起了耳朵，在关注自己的一举一动。</p>

萧以恒：“……？”</p>

就连他的同桌刘可，都借着做题的遮挡，偷偷摸摸在往自己的方向看。</p>

萧以恒开门见山地问：“发生什么事了？”</p>

刘可小声地说：“你看看你的课桌里面。”</p>

于是萧以恒弯下腰，看向了课桌内部――原本堆满了课本的桌兜里，多出了一个看着皱巴巴的塑料袋。</p>

萧以恒没有贸然拿出它，而是谨慎地问：“这是什么？”</p>

刘可抛出两个字：“早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