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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渭水流速慢,冰层更厚,可只能用来行军,却无法承担两军作战。一旦打起来,冰层肯定会碎裂。</p>
尤其是以骑兵为主的元军就更吃亏了。他们根本不能在冰面上大规模运用骑兵作战。</p>
而且,之前为了减轻行军负担,元军士卒将笨重的木盾几乎都抛弃了。这使得他们再也无法对抗唐军的火铳。</p>
如此一来,元军虽然兵力是唐军数倍,却处于全面被动。进攻不能,退却也不能。渭河两边都是崇山峻岭,连迂回空间都没有。</p>
一时,两军就这么对峙在河道上。只不过唐军好整以暇,元军心急如焚。</p>
不久之后,大唐骑兵大将虎古亲率的两万骑兵也赶到了。</p>
叛元降唐的李思晋,也突然出现在元军后方。</p>
元军彻底陷入了绝境。</p>
问题是,元军虽然被前后堵截,可因为在冰面上,唐军也不敢贸然发动进攻。</p>
第二天,走投无路的元军终于主动对西边的武岩所部发动了决死进攻。</p>
元军顾不得那么多了,只能逼得唐军在冰面上决战。</p>
双方十几万兵马一动起来,数尺后的冰面顿时发出咔咔之声,一张巨大的蜘蛛网,瞬间就出现在冰面上,这一幕让所有人都胆战心惊。</p>
“轰”的一声,冰面彻底在元军征战坍塌,如同发生了地震一半,大片大片的冰面破碎,倾倒。元军就像船翻的水手,纷纷栽倒在冰冷刺骨的河水中。</p>
为何冰面在元军中坍塌?</p>
因为六万元军几乎都有战马,还有大量驮马。加上他们主动攻击,冰面当然在他们阵中先破。</p>
“往后撤!撤!脚步放散,不要骑马!”武岩脸色发白的赶紧下令,唐军平时苦训的队列,此时起到了很大作用。命令一下,就一起转身,保持凌乱的脚步不疾不徐的往后退。</p>
他们早就知道,过桥和过冰面时,不能齐步走,而要用碎步。</p>
与此同时,东边的虎古,也命令骑兵下马,保持碎步后撤,尽量拉远和元军的距离。</p>
大量的元军落水,使得其他元军更加惊恐的往前冲,由此冰面也崩溃的更快。</p>
“冲!一口气冲过去!”昔里别金眼见唐军不但不交战,反而后退,顿时气得肺都炸了。</p>
他本来的打算,就是敌我双方都沉入水中,然后好混战一场,借机逃出升天。</p>
因为一旦落水,唐军的火器就废了。而元军的战马更多,马可是会游泳的。借着战马和浮冰,怎么也能撑一会。此消彼长,元军反而会占便宜。</p>
可谁知,唐军完全不给这个机会,而是“逃走”。这使得他最后的冒险战术也泡汤了。</p>
看到自己这边落水者超过万人,而唐军还没有人落水,昔里别金的眼睛都红了。</p>
“咔咔—”令人牙齿发酸的声音传来,巨大的裂纹如同恐怖的长蛇,向东西两头的唐军追来。而唐军有条不紊的后撤,碎裂的冰面始终没能追上唐军。</p>
可元军阵中的冰面坍塌速度却越来越快。每一块冰一翻,就有大群元军划入水中,随即被冰块盖住。</p>
“啊——”</p>
落入水中的元军惨叫着用刀砍着破碎的浮冰,拼命往冰块上爬,可是因为浮冰的存在,空间极其狭小,大多数落水者根本没有机会爬上来,就被浮冰压在水里。</p>
也有不人和马踩着冰块,水面上只露出半截身子。他们,已经算是幸运的,起码还能站在浮冰上呼吸。</p>
会游泳也没用,因为水面都被冰块覆盖,怎么游?潜在水中能坚持多久?</p>
“轰—”的一声,昔里别金脚下的冰也碎裂,那块冰顿时沉下去。昔里别金抱着战马的脖子,一起沉下去。</p>
好在脚下有浮冰托着,到底没有完全沉下去,可胸口以下全在水中,冻得他浑身的血液都快凝固了。</p>
蒙古人耐苦寒不假,可也没到寒冬腊月泡在北方冰水里还能忍耐的地步。要是没有衣服,倒是还能忍耐一会儿,可身上穿了衣甲泡在水中,那就更加痛苦。</p>
“完了!完了啊!”昔里别金一脸绝望,目光所及之处,大元将士下饺子般落水。</p>
是自己的无能,才让十几万大军陷入绝境。</p>
大汗,奴才罪该万死,罪该万死啊!</p>
还没有沉入水中的元军,拼命的往两头冲,希望能冲过裂冰层。可是他们冲的越级,冰就碎裂的更快。</p>
天知地间,到处都是“咔咔”的碎裂声,宽达百丈的渭河上,巨大的蜘蛛网在飞快变大,令人触目惊心。</p>
“往山上爬!往两边山上爬!”没落水的元军,眼见无法逃脱裂冰,只好转而往两边冲。</p>
两边虽然是陡峭的山坡,可徒手还是勉强能攀爬的,总比落水强。</p>
如此一来,冰面更是承受不住这种急躁而疯狂的践踏。</p>
“咔咔-轰!”</p>
大片的碎冰再次大规模的崩塌,不知道多少元军落水。</p>
彻底的碎裂,坍塌了。</p>
落水的元军如同失去父母保护的孩子般哇哇大叫,拼命抱住浮冰,不使穿了盔甲的沉重身躯沉下去。</p>
最惨的是元军重骑兵,因为人马都带着重甲,最容易下沉。这个当口,就是卸甲也来不及。</p>
此时,唐军一口气撤出数里,终于险而又险的撤出裂冰范围,再次安全了。</p>
武岩和虎古用望远镜看着在裂冰区挣扎的元军,不禁都露出微笑。</p>
他们也想不到,元军竟然以这种方式覆没。原本,还以为会经过最后的决战的。</p>
只能说,大唐气运兴旺。</p>
刚刚降唐的沙陀将领李思晋,心中不由万分庆幸,又后怕不已。</p>
倘若不是自己见机得快,关键时刻降唐,此时还不是要在冰冷的河水中扑腾?</p>
元军打着拉唐军下水的打算,结果搬石头砸自己的脚。唐军愣是不接招,结果只有他们自己沉入水中,唐军却屁事没有。</p>
就问昔里别金,可气不?</p>
事实上,元军虽然大半沉入水中,可淹死的并不多,毕竟有碎冰和战马可用,暂时还能苟延残喘。</p>
可是为了不沉下去,很多人把兵器都扔了。</p>
但很明显,他们坚持不了多久。</p>
只有少数成功爬到山坡上的元军,才相对安全了。</p>
“投降——我们降了!降了啊!”</p>
终于,很多西域胡兵忍不住大喊起来。他们并不怕厮杀而死,可就这么活活冻死淹死,实在太煎熬了。</p>
唐军就这么默默的观望,毫无接受投降的意思。</p>
这倒不是唐军不愿意受降,而是…救不了他们。</p>
前方这片碎冰区,实在很难救人。那么,就干脆当做没听到。</p>
最后,只有一万多元军逃出来…投降。</p>
其余的,全部覆没在冰水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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