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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寡人,早就不是元廷征南大将军,你向大将军投降,与寡人何干?”李洛语带调侃的说道。</p>
陈益稷反应也很快,立刻整个身子扑倒在尘埃中,“陈益稷,向唐公投降!拜见…拜见君上!”</p>
“哈哈!”李洛忍不住放声大笑,猛的用马鞭一指,“你曾是安南的监国亲王,跪拜寡人这个唐国国君,你是心甘情愿么?”</p>
他这句话暗藏机锋,就看陈益稷怎么回答了。</p>
陈益稷是个软骨头不假,但是他足够聪明,尤其是小聪明。</p>
他立刻反应过来,大声道:“在下如今是君上马前臣仆,跪拜君上心甘情愿呐!至于安南故地,本就是君上打下来的,自然归君上所有。”</p>
李洛闻言很是满意。嗯,这个陈益稷的回答过关了。</p>
到时唐军收复交州(安南),此人还有大用。既然有利用价值,那就养着吧。</p>
“好,既然你诚心归附,那寡人就饶了你。松绑!”李洛下令道。</p>
陈益稷大喜,他松绑之后再次主动下拜,“微臣谢君上活命之恩,一定肝脑涂地…”</p>
“住口!”</p>
忽都帖木儿大怒,“陈益稷,蟒古思(蒙古传说的魔王)吞噬了你的勇气,毛兀思婆(妖婆)嚼碎了你的骨头!就连无角的母羊,懦弱的兔子都比你更像个勇士!你会像草原上到处乞食的野狗那样,被戈壁上的大肠虫(魔虫)吃掉的!”</p>
这真的是蒙古最恶毒的骂人话了,其实已经算是诅咒。尤其是萨满太太操纵法器说出来时,会让被诅咒的人崩溃。</p>
好在忽都帖木儿不是萨满太太,陈益稷也听不懂这么复杂的蒙古话。</p>
不过,陈益稷知道忽都帖木儿在痛骂自己。</p>
陈益稷涨红了脸,破口大骂道:“你不过是个野蛮嗜杀的屠夫!有何资格辱骂我!哼,一群不开化的鞑子,会是什么下场?你就是榜样!”</p>
他一投降李洛,立刻抖了起来,对之前的主子再也没有丝毫畏惧。</p>
唐军和梁军诸将看到两人互怼对骂,都是忍不住露出讥笑。</p>
几个汉官也学着陈益稷,要求投降。之前李洛当湖广平章时,他们还以为李洛被忽都帖木儿架空,浑然不把李洛当回事。</p>
现在他们终于明白,李洛怎么可能会被忽都帖木儿架空?那不过是在布局造反罢了。</p>
自己等人,真是愚蠢啊。</p>
李洛才不会接受这些昔日同僚的投降。这些人早把灵魂出卖给了蒙元,帮助蒙元压榨百姓,倍加酷烈,没有一个好东西。</p>
“梁公,他们就交给你了。是死是活,梁公决定吧。”李洛都懒得杀他们,一股脑全部交给萧隐。</p>
萧隐巴不得,“那就谢过唐公了。”接着下令道:“把他们带回江陵,当着全城百姓之面斩杀!”</p>
“陛下!饶命啊陛下!”</p>
“陛下!我愿为大梁效力啊!”</p>
几个行省汉官哭着喊着求活命,可哪里还能活?</p>
李洛也懒得再和俘虏们啰嗦,他将忽都帖木儿等人交给萧隐,然后当场释放了大达立。</p>
大达立是蒙古将领中少见的正直之士,既有武将的忠勇,也没有其他蒙古将领的凶残野蛮,所以李洛决定饶他一命。</p>
李洛当场写了一封信:唐国国君致书蒙古大汗。</p>
书曰:“唐国国君李洛,致书蒙古大汗。华夏子民,文明之属,未可一日为臣奴。九州沃土,农耕之所,未可一日为牧场。</p>
寡人之言,可汗不可不察也。</p>
可汗以百万部族,役亿兆夏裔。以蒙昧之属,凌万里大国,此乃取祸之道也。自古以小博大者,莫不逞强于一时,岂可久乎。以可汗之明,当知中原不可往也,往而不可辱也,辱而不可敌也。</p>
只见当年南来汹汹,不知异日惶惶,匹马不能北归乎?上位者,胡不居安思危,高瞻远瞩,审时度势,以为后世筹谋?</p>
可汗既为蒙古明主,宁谋一时,不谋一世焉?若天下反旗猎猎,中原狼烟四起,则奈之何,岂非悔之晚矣。</p>
汉家子民者,非陌上牛羊,实笼中狮虎也。牢笼者,赵宋之桎梏也。赵宋既亡,而狮虎出之。可汗乃以虎狼之兵,制狮虎之民,其可得乎?其必相噬,而寡者败,众者胜。此乃天道也。</p>
以寡人所见,设若可汗还我河山,回归漠北,则相安无事,天下太平,何乐而不为也。</p>
纵不愿北归,何不趁春秋鼎盛之年,率军西征。极西之地,丰原万里,可为牧场,以可汗之能,蒙古大军之勇,将更甚拔都西征也。</p>
极西之南,又有万里丰土,百草丰茂,宜为牧场,封建功臣。其民肤黑貌丑,懒散愚昧,正可为奴。</p>
此两地,岂非天赐可汗?天予不取,反受其咎。以此时大元之力,西征莫可挡也。届时可汗灭国之多,恐成吉思汗亦不能及。</p>
可汗西征之日,唐元修好之时。彼时,寡人可助可汗西征,进位西方大可汗……”</p>
李洛这封信语气还算客气,彰显了自己的气度。意思只有一个:中原不是你们野蛮统治的地方,迟早要被推翻。要是你们有眼光,要么主动回到漠北,要么西征,征服西欧和非洲。</p>
忽必烈当然不会拿这份信当回事,但起码能在他和元廷大臣心中种下一颗种子。说不定这可种子将来真能破土发芽,推动蒙元更大规模更彻底的西征。</p>
李洛很清楚,哪怕他恢复中原,也只能驱除鞑虏,而无法彻底灭掉蒙元。人家本来就是马上民族,真打不过了,骑上马就跑,你能追的上?明初那么强势,也没能灭掉蒙元啊。</p>
就算不能彻底灭了元廷,也要迫使其西征,让他们去西方世界和非洲逞威风吧。</p>
最后,李洛让大达立带着这封信,送他过江北归。</p>
数天后,忽都帖木儿惨死于江陵。至于怎么死的外界不得而知,据说是死于一种恐怖的虫刑,而弄死忽都帖木儿的人,传言说是光明公主殿下。</p>
阿普穆哈被腰斩,其他好几个汉人高官,也都被萧隐斩首于市。</p>
监利之战的缴获,李洛全部让给了萧隐。一万多俘虏,两家平分,全部充做军奴苦力。</p>
湖广元军全军覆没的消息传出,整个南方一片震动。各地元廷官府和拥护元廷的势力,惊惧之余无不对李洛切齿痛恨。</p>
不知道多少调兵的命令在签发,也不知道多少势力在策划反扑。尤其是湖南道的大地主和西南土司贵族,全部动了起来。</p>
忽都帖木儿的湖广大军已灭,李洛接下来的重点就是援助剑门关和武关了。</p>
这两关的唐军坚守数月,粮草武器已经将尽,快要坚持不下去了。</p>
李洛要支援两关,而萧隐则是在李洛的默许下,招兵买马,收复湖广其他州县。在李洛的纵容和扶持下,萧梁的实力迅速恢复。</p>
李洛则是驻军在鄂州,住进自己曾经住过的平章官邸,调兵遣将支援两关。</p>
“君上,我军的火药不够了。”马致远有点忧虑的拿着簿子来见李洛,“这次支援两关,火药不能少。可能一月之内,我军没有火药补充。”</p>
李洛笑道:“千里兄,你这个行军司马倒真是称职。放心,火药之事,夫人已经在解决了。”</p>
所谓解决,其实也没有好的办法,无非是想法设法增加产量,重新积蓄火药而已。</p>
唐军起兵四个月以来,数万火器军和水师消耗了大量的火药。光是运到两关的火药,就超过二十万斤。海东生产的火药,只剩下两成不到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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