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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烟想过，他应该聚集了父母长相中所有的优势。不像他，八分像郑南禾。但所幸的是像郑南禾更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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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啊，”南烟说，“想先跟你商量一下明天的行程，毕竟我们明天一起走嘛。你有点自恋了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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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礼听他这语气深感好笑，“那你说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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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烟用铅笔顺手在一张画纸上写起了字，絮叨着，“我要去圣彼得堡，对，就去年碰见你那儿，我的计划是明晚从首都机场先飞莫斯科，然后莫斯科坐火车到圣彼得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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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盈盈笑着，试探道：“你呢，不和我一趟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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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我跟你一趟？”他好像话中有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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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烟正儿八经地开起了玩笑：“跟着我走耽误你自已的事儿了别怪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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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礼也笑，“我怪你干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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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好笑地问：“那你买好票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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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提醒我了，”怀礼拿出自已手机，又伸手要他的，“把你手机给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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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真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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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烟没思考多久，顺手把晏语柔的信息删掉了，递给了他，顺口说：“屏幕不好用了，多滑几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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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礼也发现了，滑了好久才打开，看他一眼，“密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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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生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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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垂眸，迅速输入，解开了。顺便滑过他手机短信，没有和晏语柔的消息。应该是删掉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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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烟睁大了眼，“你知道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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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出差回来那天你不是过生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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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如此。</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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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性真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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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记了多少女人的生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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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烟托着腮，看着他，几分出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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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礼两手操作手机。他的视线又落在他手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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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好看的一双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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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递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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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买完了？”他接过来，还是不大相信，“你真跟我一趟啊？你到底去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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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礼的注意力又回到屏幕，不说话了。唇边隐隐有笑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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搞什么神秘，不会真为了和他一趟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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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烟也不自禁地扬了扬唇，和他说了这么久，泡面都忘了吃。他的确有工作要处理的样了，他便也不打扰了，抱着画板到另一边吃了两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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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单人沙发上，面前一扇巨大的弧形落地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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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像他们之前去的那家酒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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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烟拿出画板，对着窗外景色描描画画起来。他中途去洗了个澡，他还在工作，期间打了个电话。很忙似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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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假也不闲着，医院在问他病人的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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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空间里，谁也没打扰谁。开个房居然是默契地各忙各的事，也没干别的，这感觉有点奇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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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在谈恋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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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像是谈了很久恋爱似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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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烟一晚都没敢看自已的手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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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知道怎么回复晏语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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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太乱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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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乱就疯狂画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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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礼忙完了，合上电脑，去洗了澡。出来了，他还在画画儿。不知画的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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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屈着腿坐在沙发中，宽敞的浴袍更衬得他十分娇小。脚趾上一圈儿鲜红色，看起来是新涂了指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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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发还没干，湿哒哒地搭在椅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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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烟画得入神，他走到他身后他也没察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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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的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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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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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抖了一下，笔差点飞出去，抬起头，对上他低垂下来的目光，很柔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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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角度去看，像是温柔的漩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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吸引他下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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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凝视他许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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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这么看着他，很久很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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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烟扬起画板，给他展示一下。就是潦潦草草地勾勒了下窗外雪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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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练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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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不是给你画的。”他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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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给我的？”怀礼接过来看了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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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你的时候随便画了会儿，”南烟当然听出了他在装失望，拿回去了，合上了画板，“我困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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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睡觉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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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靠在椅背，抬头，直直瞧着他，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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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想在这里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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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礼手臂撑住椅背，低了身，清冽的气息飘近了他的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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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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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睛闭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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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他闭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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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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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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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想跟你谈恋爱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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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都没问他有没有女朋友什么的了。在他看来，他很不可思议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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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睁开眼。看着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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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礼便微微笑着，眸色淡淡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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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谈恋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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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在说，这样也很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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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不出话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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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着他，又温和地问，“做不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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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望着那个温柔的，情绪不明的漩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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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次闭上了眼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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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里面是残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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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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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知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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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接到了电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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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一片狼藉，南烟差点没找到自已的手机，忍着腰腿酸痛不留神跌下了床，摔得膝盖都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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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接到了电话，整个人越来越清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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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礼听到动静也醒了，才睁开眼，他忽然又窜回了他怀中，勾住了他的脖颈，很开心似的，“怀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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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醒透彻，顺势抚了下他脊背，还没说话，他又迫不及待跟他分享，“我的画卖出去了，我挂在朋友的朋友的画展上，卖出去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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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怎么，他好像哭了。热烫的眼泪浸润他皮肤。</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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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还是错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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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半梦半醒之间，突然想起，康复中心认识他的那个小姑娘说，他的舅妈总是打他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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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会哭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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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从小到大没挨过揍，不知道被家人揍哭是什么体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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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尝过生病无人陪伴的滋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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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卖出去了，第一次有人买我的画，”他激动得几乎语无伦次，好像都顾不上他醒了还是没醒，“第一次有人买我的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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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礼闭着眼，拍他的脊背，依然困顿，“宝贝好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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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还有很多话想问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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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又问不出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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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出口了是谎言，又有什么意思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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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礼翻了个身，带着这样的思绪，又要睡过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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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好像并不十分在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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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烟望着他背影，怀揣着一颗激动的心，不知是继续睡还是什么，他几乎手足无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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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礼忽然又转过来，眉目沉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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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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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滑雪吗。”他问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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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思索一下，“会……一点？试过一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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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跟我去滑雪吧，”他唇角微扬，揽着他到怀中，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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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来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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