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后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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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她心目中，冲田总司几乎是完全无缺的。她想不起他的一点不好来，只感到无尽的惋惜和遗憾。

不知不觉间，她的眼前又是一片模糊。

“哦呀，”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你果然

还在这里啊。”

是黑猫的声音。

新见雪猛地抬起头，看见了两个黄橙橙的微光。她伸手擦去眼泪，这才看清楚了面前事物的轮廓——猫眼的轮廓。如果不是这双金色的眼睛，黑猫就完全和漆黑的夜色融为了一体。每当这只猫眨眼的时候，她就会失去他的踪迹。

“喵、喵之助？”

她忍不住哽咽了一下。

“没错，很高兴你记住了我的名字，”黑猫扒上新见雪的膝盖，凑近她的脸，“哇，你哭得真惨。”

“你！”新见雪的眼泪又涌出来了，“都怪你，害总司知道、知道了近藤先生的事情！”

这不是让人死都不安心吗。

“何必把他瞒在鼓里，反正他死后是要和近藤勇一起下地狱的，”黑猫不以为然，“这种事情......呜啊！”

“不许咒总司下地狱！”新见雪抓着黑猫的脖子用力摇，“他是要升天成佛的！”

“就算你这么说，”黑猫被摇得咬字不清，拖长了腔调，“别摇了，我会咬到舌头的——事实就是，他一定会下地狱，黄泉女神很看好他的潜力。”

新见雪的动作一滞：“黄泉女神？伊邪那美？”

“那不是重点，死者的事情和生者无关，你不必担心这么多，”黑猫趁机从她手中一缩一伸，钻了出来，“他最终的结果肯定比你好——比你这个没在历史上留下任何记录的路人甲要好的多。”

“他年纪轻轻，就死于病痛，”新见雪难以理解，“你管这叫好？”

“当然不是——算了，”黑猫把脑袋扭到一边，小声道，“差点忘了来的目的。”

新见雪没听清后半句话：“什么？”

“是是，他很可怜，”黑猫把脑袋转回来，“因为审神者的妨碍，冲田大人没能成为我们的同伴，只能可怜兮兮地去死......你瞪我干嘛？”

“我不喜欢你的语气，”新见雪微微蹙眉，“太......奇怪了。”

其实是戏谑。

“......怎样都好啦，”黑猫无心取悦词汇量不足的少女，“那么，你要不要帮他一把呢？”

“.....

.怎么帮？”

“之前的话你已经听到了吧，怎么还有那么多乱七八糟的问题？”黑猫不耐烦地说，“当然是回到过去，改变历史。比如说，治疗肺结核的特效药——”

“真的？！”

“都说了，不要废话，”黑猫不耐烦地给了新见雪一爪子，把她的手抓出了血，“感觉到痛了吗？你没有在做梦。”

新见雪捂住伤口，点了点头。

“这就好了，不用谢，”黑猫点了点头，“我不是普通的猫，所以你不用打狂犬病疫苗。”

“狂、狂犬病？疫苗？”

“噢，我忘了，受限于这个时代，你听不懂。”虽然新见雪听不懂，黑猫却没有解释的欲望。他只转过身，招呼道：“我们先回去吧。”

“回去？”

“回到你们先前住的地方，去拿冲田总司用过的刀，”黑猫的声音略微拔高，听起来有些亢奋，“那会是你以后依仗的武器。”

话音落下，他就转过身，消失在了新见雪的视线之中。

“可、可是，我挥不动总司的刀哎？”

“并不需要你来挥，”黑猫的声音在前方传来，越来越小，“语言说明太麻烦，反正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黑猫的话不清不楚，但他知道新见雪不会拒绝。

果不其然，新见雪只犹豫了一瞬，就毅然决然地跟了上去。

对她来说，这只猫的存在本身就是“奇迹”。

就算小狐狸狐之助说过，代价可能是扭曲自己的灵魂......她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她是个只有十二岁的小女孩，足够天真和单纯。

就算她年龄更大，不再天真和单纯，也不可能免疫黑猫喵之助的诱惑。她不会知道这代价会有多严重，也不会在乎这种现在看不到一点副作用的代价，大部分人都不会在乎。要知道，世道这么乱，许多人光挣扎着活下去就竭尽了全力。

有选择不一定是好事，但没有选择一定是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