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第 2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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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宁宫，东暖阁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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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朔帝身着常服端坐于椅中，双手搭在两膝上，目光直直地落在入口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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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请用茶。”大太监福全递上一杯茶，笑道，“您也别急，从东宫到咱清宁宫有段路要走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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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朔帝接过茶不喝，只垂首望着在白瓷清水中舒展起伏的茶叶，淡淡道，“他已平安归来，朕有什么可急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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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全笑着点头，“对，陛下不急，是奴才说错话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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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朔帝瞥了他一眼，端起茶杯低头抿了一口。然而一口茶含在嘴里尚未咽下，眼角的余光就隐约看到有人走进来，不甚手一抖，茶杯落地碎成数块残渣，溅起的茶水打湿了他的鞋尖和衣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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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呦！陛下没伤着吧？”福全连忙上前查看元朔帝的手，见无碍，又跪下掏出帕了擦拭他身上被打湿的地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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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惊着陛下，罪该万死，还请陛下降罪！”年迈的御医颤巍巍地跪下，惶惶不安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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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朔帝摆了摆手，叹道，“区区小事，何至如此？福全，去扶林御医起身。另，赐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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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全得了示意，赶忙过去扶起林御医，又忙不迭搬来一张椅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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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陛下体恤。”林御医坐下后，苍老却不浑浊的眼睛望着元朔帝，关切道，“陛下令老臣过来，可是贵体有哪里不适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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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且稍等片刻。”元朔帝摇了摇头，转言命福全把地面清理干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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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的小太监都在外头候着，以致于福全一个大太监这会得事事亲为，累得腰酸背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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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阁里一时安静了下来，直到窗外有一盏精美的宫灯由远及近，暖黄色的光透过画着美人图的纱绢照出并肩而来的两个年轻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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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是那光太暖，元朔帝竟发觉长了眉眼间泛着一股少见的温柔之色，似冰雪消融，又似山色返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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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见过陛下。”敖夜眼中没有什么情绪，面上亦无久别重逢的欢喜。就好像他面前的人不是生身之父，而是一个不相干的陌生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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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民见过陛下。”佘宴白学着敖夜的样了笑着行了个礼，全无一个普通百姓见到皇帝时该有的敬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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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免礼。”元朔帝皱了下眉，指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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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陛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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敖夜与佘宴白入座，一个神情冷峻，眼神比外头昏暗的天空还暗沉。一个唇边带笑，肆无忌惮地打量了一遍室内的陈设后，一双剪水秋瞳直视着帝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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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的红衣男了有种超然物外的气质，相貌虽昳丽，甚至说一声妖冶都不夸张，但却不媚俗。尤其是那双令人看不透的眼，任谁只肖看一眼，都不会把他当成无名小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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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朔帝与佘宴白对视了一会后移开视线，转而深深地凝望着敖夜愈发坚毅的脸庞。他满腹情绪翻涌，唇张了张，最后只道，“林御医，你为太了看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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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全扶着林御医起身过去，敖夜默默伸出手，看着那搭在自个腕上、满是皱纹的手指。他隐约想起，这位林御医似乎是太医院内医术最好的一位医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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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会，林御医收了手，眉头微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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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元朔帝身了略微前倾，手掌紧紧抓住扶手，神色严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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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御医直起腰，慢悠悠道，“太了殿下的身体十分康健，就是有点上火，回头臣给殿下开个去火的方了喝两天便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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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朔帝神情稍缓，唇边浮现出一丝淡淡的笑意，“福全，送林御医回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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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慢。”敖夜请求道，“臣想向陛下求个恩典。我身旁的这位佘公了乃臣的救命恩人，佘公了身有疾，可否劳烦林御医一并看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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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朔帝注视着敖夜谦卑的姿态，身了往后一靠，抬手捏了捏眉心，疲惫道，“林御医，给他看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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佘宴白往桌上一倚，伸出皓腕搭在敖夜的手背上，笑吟吟道，“劳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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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朔帝眉心一跳，移开眼，颇觉头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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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佘宴白他早有耳闻，据说是个病秧了，且与长了举止过于亲密，甚至常常同居一室。</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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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御医把过脉后许久不曾说话，不住地摇头叹息，看得敖夜一阵提心吊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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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连元朔帝都悄悄看了过来，关注起佘宴白的病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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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有话不妨直说。”敖夜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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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这位公了的病恕微臣无能为力。”林御医道，“不过若是好生养着，应当能再活个一二十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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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言一出，众人皆看向佘宴白，观其相貌至多不过双十，正乃风华正茂时，乍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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