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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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克敌低着头，从鼻子里轻轻了发出了一声“嗯”。</p>

他又想到了那个毅然站在自己身后，为自己挡刀的伍长。</p>

他很愧疚。</p>

如果不是因为自己拿了他的青铜剑。</p>

如果不是为了救自己。</p>

已经经历了那么多战场的伍长，很可能今天之后，还能再继续活下去。</p>

哪怕伤了，残了，但起码，命还留着。</p>

“呵呵。”</p>

而听到明克敌回答后，身旁的伍长不但没有流露出什么难过的神情，反而直接轻声笑了出来。</p>

迎着明克敌愤怒的目光，伍长摆了摆手，开口说道：“别这么看着我，论关系，我跟那贝可比你近多了，我和他可是同一批新兵营里出来的。”</p>

明克敌更恼：“那他死了，你还笑？！”</p>

“不然怎么办？哭吗？老秦人只有流血的，哪有流泪的？！”</p>

伍长缓缓嚼着野菜饼，抬头看着天空，眼神有些空洞的喃喃道：“而且跟我们同一个新兵营的三千人，全都死了，哪里有那么多的眼泪可流啊。”</p>

明克敌沉默了。</p>

“原本还有我们两个，现在他一走，就只剩下我一个人了。”</p>

伍长自嘲的笑了笑：“不过没事，他一死，那估计下一个就该轮到我了。”</p>

明克敌还是沉默，他不知道该怎么去接这句话。</p>

说你不会死？</p>

谁会信？谁能信？！</p>

连将军都不敢保证自己每次都能活着走下战场，更何况他们这些小小的士卒？</p>

“对了。”</p>

伍长突然想起一件事，转头说道：“你们伍的那个少年，就半路上一直哭的那个，他死之前，我正好在旁边，他让我给你们带句话。”</p>

明克敌的头更低了，紧紧攥着手里的野菜饼，声音沙哑的问道：“什么话？”</p>

“他说他真的不怕死，就是怕疼。”</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