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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过了多久,陆时渊深深吸了一口气:“昭昭,你爱上陆映了?”</p>
“我从未爱上过任何人。”</p>
“你家被抄,他为了自身利益袖手旁观。甚至在你父兄死后,为了西北兵权,选择与沈云兮联姻。昭昭,你若爱上陆映,就等同背叛你的父兄。”</p>
“我说过,我不爱他。”</p>
陆时渊咄咄逼人:“那你对他,是何感情?”</p>
“利用。”</p>
“只有利用?”</p>
“只有利用。”</p>
少女一字一顿,像是在重复回答,又像是在告诫自己。</p>
珠帘声响。</p>
陆嘉泽紧张地轻咳了一声。</p>
沈银翎回过神,转身望去,就看见陆映系着一件黑色鹤氅,静静站在暖阁的阴影里,那样金相玉质清冷矜贵的一个人,此刻却像是与黑暗融为了一体,狭眸里面是化不开的浓郁阴沉。</p>
竟不知来了多久。</p>
又听去了他们多少句话……</p>
陆映没看她,目光落在陆时渊身上:“二哥提前回京,怎么不进宫给父皇请安?”</p>
陆时渊淡淡道:“舟车疲倦,先在阿泽这里休整片刻。”</p>
“是吗?二哥没空进宫,倒是有空和沈氏闲谈。沈氏如今已经嫁做人妇,二哥也已娶了王妃,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传出去只怕有碍名声。”</p>
“我与昭昭自幼一同长大,不必顾忌那些。倒是你,太子陆映,素有清正端肃的雅名,你如今与昭昭,又是什么关系?夺臣之妻,你就不怕天下人议论?”</p>
“是孤夺臣之妻,还是沈氏自荐枕席,二哥大可亲自问问她。”</p>
暖阁气氛诡异,莫名的压迫感悄然蔓延。</p>
明明燃着温暖的地龙,却有丝丝缕缕的寒意往人的骨头缝里面钻。</p>
陆嘉泽忍不住退后两步,十分后悔答应帮陆时渊约沈银翎来此处。</p>
不知过了多久,陆映才道:“沈氏,过来。”</p>
沈银翎垂着眼睫,沉默片刻,终是选择走到他身边。</p>
陆映握住她的手,径直离开了暖阁。</p>
一路无话地回到沈园,陆映才道:“跪下。”</p>
沈银翎抿了抿唇瓣,低着头跪倒在织锦地毯上。</p>
陆映坐到榻边。</p>
他注视这个过分美貌的女人,胸腔里像是有千万只蛊虫在咬噬他的心脏,又是疼,又是酸,又是恨,它们交织成复杂的情绪,几乎要彻底摧毁他的理智。</p>
良久,他哑声道:“你就没有什么想解释的?”</p>
沈银翎仍旧一声不吭地低着头。</p>
她不仅没什么想解释的,甚至开始思考陆时渊那番话的可行性。</p>
皇位更迭,素来伴随着朝臣权柄的转移。</p>
如果陆映输给了陆争流,而她又恰巧站队陆争流,有陆时渊撑腰,她岂不是不必费尽心思,就能把沈炎一家一网打尽?</p>
关键在于,陆争流能否赢过陆映……</p>
她正琢磨陆争流有几分胜算,陆映沉声:“沈银翎,你有没有听见孤的话?”</p>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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